楔子(2 / 2)

她用力鼓掌,滿臉淒愴的發出聲嘶力竭的低喊,“你真的太可笑了,周寧遠!你既然要挖了我白冷的心給那個病西施,你就直接說啊,反正我就是一個沒牽沒掛的孤兒,我可以把心髒讓出來,可你為什麼要騙我?”

周寧遠擰眉,眸中迅速浮起淩厲,“白冷,你鬧夠了沒有!”

鬧?

白冷無力冷笑,淚水糊了一臉,一頭柔軟亮麗的黑色長發披在腦後,像是個鬼魅,無力的凝視著周寧遠一聲聲的笑,“你滾吧,不就是想要我的這顆心嗎,給你就是了,滾!”

她倔強的抿唇,轉身留給他一個絕然的背影。

窗戶裏倒映著男人頎長的身影,白冷不想再看,幹脆閉緊眼睛,很快就聽到漸漸走遠的腳步聲,然後是門啪的一聲關上,偌大的房間又恢複了安靜,安靜的慎人。

……

空曠的走廊,壁燈發出的光慘白黯淡。

周寧遠突然似渾身脫了力一般無力的重重靠向牆壁,慘白的燈光打進他深暗的眸底,分明有一些深邃的痛楚湧動著,就像這迷離的夜色一樣,深濃複雜,連他自己都摸不透自己此刻的慌亂從何而來。

是為了她,還是舒沫然?

一顆心換一段婚姻,這是一筆交易,是她答應的,可為什麼,現在不舍的反而是他?

木門發出嘎吱的聲音,隔壁房間走出來一個氣質雍容華貴的婦人,舒沫然的母親舒曼,她小心的關了門朝周寧遠走過來,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沫沫的事……多虧有你,也替我謝謝白小姐。”

說完,她低歎一聲,似乎是痛心疾首的樣子,朝白冷的房間看過去,唇角卻一點點勾起,扯出得逞的弧度,很快又湮沒在她緊抿的唇齒之間。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周寧遠突然又繃直了身體,凝視著那一扇緊閉的木門,舉起手,幾次想要推門進去。

“寧遠,”隔壁房門打開,舒曼望他一眼,眸底迅速掠過一絲異樣,著急的說,“沫沫她擔心一會的手術,吵著要你陪,你能不能過來陪陪她。”

周寧遠下意識望了眼麵前的房門,眉心緊蹙,在舒曼殷切的目光下,到底是收回手,轉身,進了舒沫然的房間。

房裏。

白冷頹然跌坐在地,心疼的厲害了,好像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

半個小時後,白冷躺在冰冷的手術台,頭頂的無影燈那麼亮,清晰的照著這個一塵不染冷冰冰的手術室,幾分鍾之前,護士已經給她打了麻醉,她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眼前似乎看到了無數搖晃的燈影。

她知道,她要睡著了,這一睡,她就再也不會醒過來。

她白冷要死了。

一張移動病床推進來,她看到女人蒼白而難掩美麗姿色的臉,舒沫然,路曼地產舒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是折翼的天使,周寧遠真正放在心尖上疼著、寵著的女人,她真的好羨慕她。

白冷費勁的想要去碰一碰她的手。

手伸到一半,又頹然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