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煩悶的時候,鶯兒端著保胎藥走了進來,剛走到床邊,腳下一滑,手裏的藥碗脫手而出,灑了一地,鶯兒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說她今兒身體不舒服,所以才失了神,尤念薇的臉上已經聚起了怒氣,轉眼看到地上的湯藥,揮揮手,讓鶯兒趕快收拾了重熬一碗。
她心裏隱約有了個模糊的方案,壽宴當天,所有伺候的人都是壽康宮的,但是給她們送保胎藥的人卻全都是她們身邊的人,如果可以在上官冰煙的丫鬟身上下手,那就容易的多了。
自從兮妃死了,皇後又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宮裏的女人為了打發時間,每天都會到尤念薇的鹹福宮坐坐,上官冰煙也不例外,她的父親是個比較剛正的人,從來沒有做過偷偷帶話進來的事情,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尤念薇父親的過節。
尤念薇等到她再來的時候,依舊像以前一樣跟她熱情的聊天,隻是眼睛卻不住的從她身後的丫鬟身上瞟過,那丫頭一看就是伶俐的,而且凡是能帶著進宮的丫鬟,都是自小就服侍在身邊的,若要想讓那丫頭起異心,怕是困難的,而且萬一要是傳了出去,那可是滅族的重罪。
她沒有辦法讓那個丫頭自己動手害死上官冰煙,但是她有辦法讓她生病,讓她也像今天的鶯兒一樣,把上官冰煙的保胎藥灑了。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別人為上官冰煙熬第二碗保胎藥的時候,想辦法把紅藥丸扔進去,這也是件困難的事情,變數很多。
也許上官冰煙覺得麻煩,不讓她們再熬第二碗,或者,皇上讓太醫熬好了直接送過去,不過不管怎樣,總比沒有機會的好。
她們的保胎藥都是在各自宮裏熬好的,為的就是防止有人起壞心在藥裏動什麼手腳,所以她如何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把藥丸放進上官冰煙的藥罐,成了一個難題。
她不能派自己身邊的人去,她自己更是不能去,如果是讓甘翠玉她們去,隻要事情一鬧到了,他們肯定會咬出自己,這一下,又把尤念薇困住了。
等到鶯兒把第二碗保胎藥端進來的時候,尤念薇讓她把藥罐也抱了進來,喝完藥,尤念薇抱著藥罐裏外仔細的看著,她不敢冒險在煮藥的人身上下功夫,所以打算在藥罐上動手腳。
她看到藥罐的蓋子上,有很多裂縫,於是她試著把香粉用指甲塞進了裂縫,用手使勁搖動了一下,隻有表層的掉了出來,那些就全部藏在裏麵,她又用手絹沾濕了水去擦拭,又蹭下來一些,可是還有一些深深的藏在藥罐蓋子裏。
尤念薇冷冷笑了一下,她已經想到用什麼辦法對付上官冰煙了,等到晚上歇息的時候,她光著腳走到梳妝台前麵,從胭脂盒裏拿出一粒藥丸,這是她想到最隱秘最保險的藏藥的地方,鶯兒她們每天都是收拾妝台,她早都叫父親買了一些顆粒的胭脂進來,所以,沒有人會想到這一小盒紅藥丸會是殺人無形的毒藥。
她把藥丸包在手絹裏,用茶碗攆成粉末,借著月光看著手絹裏的粉紅色粉末,尤念薇笑的很開心。
第二天,她故意等到上官冰煙來的時候喝起了保胎湯,還說味道苦澀難以入口,引得上官冰煙也不住點頭,撅著嘴說聞到那個味道就沒了胃口。
尤念薇就順口說起了昨天鶯兒不小心灑了一碗藥,她出去看她熬第二碗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藥罐蓋子又破又舊。
上官冰煙回頭看了眼身邊丫鬟,那丫頭連忙機靈的做了個萬福說道:“我們主子的蓋子也是那樣的,藥罐子就是要越舊越好。”
尤念薇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神態,嘴裏還說著:“妹妹你可是最早得龍胎的,用的東西肯定比我好。”
上官冰煙聽出尤念薇有些不高興,連忙打發自己的丫鬟回去吧藥罐的蓋子取來,尤念薇拿著上官冰煙的藥罐蓋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又讓鶯兒把自己的取來,當著幾個人的麵對比了一下才笑著說道:“果然是一樣的,真是的,讓人看了就更沒喝藥的胃口了。”說著便把那蓋子都放在了桌上。
兩人又瞎聊了幾句,上官冰煙也到了吃藥時間就起身告辭了,臨走時,她的丫鬟順手就把最上麵的蓋子拿走了,尤念薇看她們出了宮門,連忙把底下的蓋子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半天,又用手絹去擦,最後才放心的交給鶯兒拿出去。
尤念薇又開始掐算起日子,如果沒有意外,上官冰煙也許挨不到皇後壽宴就會死了,直接喝下去可比從皮膚滲進去要快的多。
她設計的很好,一大早她就喊著要吃藥,催促鶯兒快點熬好,等到鶯兒拿來了藥,她又說沒胃口,放著下午喝,然後打發了鶯兒去禦膳房給自己取點心,她拿起早就磨好的藥粉進了小廚房,細心的把藥粉全部塞到了藥罐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