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給她吃了一次藥,這次的藥似乎與上次不同,吃完之後梁木樨胸口悶得難受,幾乎喘不過氣來,接著喉嚨一陣癢,男人將她扶起來,她就開始不停咳嗽,咳著咳著“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又腥又臭的血來。
男人舒了一口氣:“好了,總算沒事了,沒白費我的好酒!”
梁木樨覺得這個男人的思維好生奇怪,一般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說“沒白費我的好藥”嗎?她很好奇這是個什麼男人,拚盡了全力才緩緩睜開眼,卻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男人穿了一身青布衣衫,正仰麵躺在不遠處的樹幹上,手執一隻酒壺,往嘴裏倒酒。
她隻是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便聽那個男人喝道:“看什麼看?沒看過這麼帥的人啊?”
梁木樨無力地閉上眼,她本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而現在更是因為中毒虛軟無力,開不了口。
男人似乎見她閉上眼不說話很是不滿,說道:“能夠遇見我真是你祖上積德、三生有幸!不然你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梁木樨再次睜開眼,這次看得清楚了一些,這是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身上的青衫竟是一件道袍。是了,她是在陽明山墜崖的,陽明山是紫陽宮的本土發源地,那麼這個人一定是紫陽宮的弟子了。她張了張口,說道:“謝謝!”隻是她聲音微弱得自己都聽不見。
男人倒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手一揮:“唉,算啦!就當我做了一回好事吧!師兄總是說我不學無術,這次我非要讓他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不學無術,看他還有什麼話說!”似乎想到他師兄啞口無言的樣子他十分開心,仰著頭又往嘴裏灌了幾口酒,才問道:“小丫頭,你怎麼弄得渾身是傷?被狼追啦?”
“不是!”梁木樨緩緩地搖了搖頭,“是被人追了!”她聲音嘶啞,喉嚨裏因為剛才吐了血十分難受。
“唉,得了得了,你臉色蒼白得跟個鬼似的,你先睡一會兒吧!”男人揮了揮手,繼續往嘴裏倒酒。
梁木樨也知道自己現在狀況極差,急需要休息。她乖巧地閉上眼,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了,男人嫌棄地將她提在手裏,一手提著酒壺,邁著大步往山上走去。
梁木樨被他晃得頭暈目眩,直欲嘔吐,連忙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男人不滿道:“小丫頭,我好心救你還這麼多廢話!”
梁木樨用力掙紮,此時她的力氣已經恢複了一點,她一邊掙紮一邊說道:“我有名字,我自己能走!”
男人將她放下來,提著酒壺又喝了一口,道:“你叫什麼?”
這男人很高,梁木樨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下巴。夕陽落在山道上,前麵是長長的蜿蜒往上的石階。男人站在那裏,衣袂翻飛,很有一種超塵脫俗的感覺。
梁木樨略站了一會兒,才將眩暈感壓了下去,說道:“我叫梁木樨,你呢?”
晚風吹過,小女孩臉色蒼白,眼眸明澈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