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始終會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說話的人,大概三十歲左右,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十分斯文,我不能判斷這個人到底是來搗亂的,還是知道內幕的客戶。
但是不管這個人是誰,他的話一出,全場嘩然,那些本來手拿著筆要簽字的人,都立馬停了下來,隨後都很頭默契的把筆放在一邊,然後全部後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那些已經簽單的,一聽這話,有的人幹脆就跟業務人員理論起來,想要反悔。
場麵一度陷入混亂的狀態,好在主持人連忙控製住了,慢慢的全場的氣氛再度緩和,但是那股簽單的火爆氣氛一下子就蕩然無存了,有些人已經嚷著想要立場了。
這場突發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之前和袁總雖然溝通過,但是因為最近忙著預售會的方案和執行,一時間把這件最重要的事情耽誤了。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件事如果真的被提起了,我們根本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去解決它。
因為這件事情不是普通的事情,不是我們矢口否認就可以掩蓋得了的,畢竟這件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過,而且還在網上炒的沸沸揚揚,雖然在很短的時間裏我們就把帖子刪除了,但是不保證某些人的手裏還有截圖之類的證據,極力的掩蓋很可能適得其反。
袁總站在台上急的抓耳撓腮,根本沒有辦法,而主持人也不知道內情,更加不要說可以向客戶解釋得了。我預感到,今天這場預售會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景發展下去,絕對會一敗塗地,搞不好還會拖累整個天波府的項目。
我本來想要打電話給李馨媚,她有豐富的經驗,搞不好有這方麵的辦法,但是現場的客戶如果不能及時的得道解釋,很可能一下子就全部散光了。而且,今天這些人散逛了,不僅僅是潛在客戶丟失了,更把天波府項目的質量事件傳揚出去。
時間不等人,我看著台上的袁總,他正好也看著我,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有種強烈的求救信號,的確,如果我是他,這現場也隻有我能幫他了。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釋,去化解這一場風波,但是腦子一熱,我緩緩的走上了主持台。
“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遠大集團來的領導,雖然年輕,但是經驗豐富,直接監督工程質量的,大家有疑問,可以直接問他。”袁總在下台前,為我虛擬了一個身份,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跟我錯身過的時候,還伸手在我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我知道那是一份沉重的責任。
主持人把話筒低了過來,我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內心有一點點的緊張,握著話筒的手也出汗了,突然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對著我喊道,“這位領導,請問天波府項目到底是不是出現了嚴重的質量問題?”
此人的話一出,台下跟著又有人提問,“請問領導,這次質量問題是單方麵的,還是全部建築都有問題?”
“請問領導,有工程質量問題的天波府,你們為什麼還要搞這個預售會,難道你們就不管我們這些業主以後住在裏麵的生命安全嗎?”
台下的聲音如同一顆顆炮彈一樣往我的身上攻擊,而且還越說越過分,後麵直接是認定整個天波府的所有建築都有質量問題,我實在憋不住了,於是把手往桌子上一拍。
這一下很有效,全場的人都閉上了嘴巴,就連竊竊私語的人都沒有了,我清了清嗓子,看著下麵的每一個人,緩緩的說道,“這件事情,的確發生過。”
我的話音剛落,全場嘩然,我看向袁總,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失望。
“但是,我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情跟大家說清楚,為什麼我們沒有跟大家溝通這件事,為什麼到現在才說,這和整個事件有關,我占用一些大家的時間,讓大家明白一下所有的經過。”
整個預售會的後半個階段變成了我的個人演說,我把整個事件全部解釋了一遍,我覺得在這個時候,不能瞞著客戶,他們會覺得你把他們當成傻子,我盡量放低姿態,以一個罪人的姿態跟他們懺悔,我還拿出了住建部門出具的建築質量意見書出來,就是告訴大家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妥善的處理了,天波府的房子沒有一點質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