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鬼臉符(1 / 2)

今晚的夜很深,月光隻有一點點,但是怎麼也照不進這個黑布隆冬的義莊來。

我們四個人圍繞在案頭的燭光前,說實話,真是從來沒有這麼膽大過,周圍黑森森的都是棺材,裏邊有什麼東西還說不準。

可馮三水這會兒已經不敢隨便出去了,這地方安全,連警察都不敢隨便進來。

我們也不急,就這麼等他情緒緩過來,馮三水把煙吸到一半的時候,苦澀地笑了笑:

“我這人打小就不信命,混混嘛,刀口上過日子。雞哥應該很早就認識我了,當年我在南菜市場打拚的時候,雞哥還穿著開襠褲呢!嘿嘿!”

幺雞歎了口氣,看看我,我倆心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馮三水在我們那一帶,確實是名頭不小。

小時候有一次,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從玉器街跑過去,我師父坐在躺椅上,眯著眼睛說道:“一條囂龍路過。”

可以這麼說吧,他的橫財,是用血和汗換回來的。

“但是半個月前拒絕了那幾個外地人之後,我家裏就開始出事,先是家裏的老人開始大病不起,緊接著是我老婆,再後來是我兩個兒子。我找了好些人看,都治不好。”

“我自己每天晚上也是睡不好覺,一閉上眼睛,仿佛床邊就有人在瞪我一樣。哪怕吃上幾顆安眠藥勉強睡下了,也是噩夢連連,在夢裏不停有人追殺我,將我五馬分屍,直到最後咽氣的時候,才能醒過來……那幾天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半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今天早上馮三水還滿麵春光,一臉鎮定自如地跟我們對話,說明家裏人的狀況,肯定也已經有了轉變。

我們都知道,這是義掘營那幫人給他作了局,讓他一家子都不得安寧。嚴天途嘲諷道:

“那蒼鬆道長,沒有給你指點迷津?嘿嘿!”

一提到蒼鬆,馮三水氣就不打一處出,呸了一聲:“那王八犢子,到我家看了一圈,最後假借有事離去,過後幾天連電話都不接。”

嚴天途冷笑著說道:“不是他不幫你,而是他的道行太低,本事有限,義掘營那幫人作的局,就他也能解得開?哼,也怪你自己活該,玉器街裏邊就有高人,卻不知道膜拜,反倒找那些跑江湖的神棍?”

嚴天途口中的高人,自然是我師父餘振南了,隻是師父的真實身份,又有多少外人清楚呢!

馮三水搖頭,一臉的懊悔:“隻怪我這人,不信命,哎!早年就聽說這玉器街的天和玉器行老餘掌櫃乃是臥龍,卻是多年也未曾登門拜訪,真是我馮三水此生最大的憾事。如果此番我還有命活下來,肯定要上門求教。”

“後來家裏人怎麼樣了?”盡管早已猜到,但看他悔改之心不淺,我還是得問候一聲。

馮三水向我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多謝餘掌櫃關心,後來那幫外地人又來了,給我送了幾張符水,讓我拿回家燒了之後,拿給家人喝,還真的有效,家裏人的病都好了。”

馮三水說到這會兒,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欣慰的表情。大概他還不清楚自己被人套路了。

我不免一笑,都是陰謀而已,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操縱鬼魂,作下凶局,擾得他們家遭殃之後,再獻殷勤。現實中可不就有一些陰損的人這麼幹嘛!

早聽說有些黑心的陰陽圈人士,為了發財,先害人,後救人的事情不勝枚舉,這麼一番套路,錢就進他們口袋裏了。到頭來你還得感恩戴德謝謝他。

嚴天途吸了口煙,說道:“說說監控錄像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那些人讓你銷毀的?”

馮三水拍著腳下吸血的蚊子:“對,監控是我讓人銷毀的。從頭到尾,他們隻是想要我的澡堂子而已,說什麼我這裏可以克住附近的某處風水,所以就昨天晚上帶了兩具屍體過來,丟到我的澡堂子裏。讓我天亮的時候才能處理。我這太陽剛冒出頭就讓店裏的夥計把屍體運到後山給埋了。結果雖知道,下午澡堂子就被人舉報了……弄得我現在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