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老嚴?咱們三也不是沒闖過凶煞之地,上回在荒井那次,一百多隻鬼魂,還不照樣逢凶化吉了。你別說喪氣話。”
幺雞說完就亮出腰間的兩把殺豬刀,架勢可謂雄渾豪氣。可我注意到嚴天途的臉色始終沒有改變,手指頭在撚著,像是算什麼東西,嘴裏還不停嘀咕。
我心下一沉,說道:“幺雞,這會兒恐怕跟上次荒井有點不同了。那次李有財沒有對咱們下殺手,而且,遇上的都是一些嬰兒魂魄,算不得凶戾。可這回兒,我感覺這裏的鬼氣濃烈異常,凶氣四溢,好像咱們是踏入了某人所設的局裏邊了。”
大概是跟盧氏的兒子魂魄融合的關係,我現在對鬼氣陰氣一類的感應十分敏銳,這周圍的雖然不是厲鬼,可一個個張牙舞爪,時不時從黑暗中冒出幾張咧著血盆大口的鬼臉,手臂探出來,連皮肉都沒有,就是一雙雙白生生的手臂。
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幺雞和馮三水這兩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可這會兒馮三水突然像是見到鬼一樣,實際上也真的是見到鬼了,好在他在刀口上混了多年,膽子比常人大上許多,打了個嗝之後,噌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躲在我跟嚴天途旁邊。
幺雞臉上肌肉抽動兩下,咬牙切齒的,可我看到他抓刀的手卻是在抖。
周圍黑暗仿佛躁動起來,一時間如海潮翻滾,緊跟著我一隻隻麵目猙獰的鬼魂從黑暗中浮遊而出,別提多貪婪。
“丫的這是著了某人的道了,老嚴,有辦法沒?”
嚴天途眉關緊鎖,一把將馮三水背上的鬼臉符撕下來,丟到拿黑暗當中。
“這玩意兒還貼著幹啥。”
馮三水感恩戴德地連連道謝,顫聲說道:“抱歉啊三位兄弟,哥們今天連累你們了,要是有幸能活得過今晚,榮華富貴一起享。”
“這種屁話就別提了,待會兒牟足了勁,見到鬼衝過來你得比他們還凶,否則就等著被咬死吧!”
嚴天途說完,目光盯向那黑暗中的三道青色幽光,厲聲說道:“那三隻就是厲鬼了,應該不弱的,待會兒我對付兩隻,幺雞你對付一隻,阿躍,你保護好馮三水,你現在的魂魄不一般,那些孤魂野鬼不敢靠近你的。”
“好!”我堅定地點了下頭,把馮三水護在身後,能救一命是一命吧,過了今晚,他要真的命中該絕,那我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隨即我也一同注視著黑暗中的三點青光,其中兩顆很快一動到我們身後兩側,形成三角之勢,試圖將我們包圍住。
“宵小之輩,有種出來見我!喝!”
嚴天途手中黃符擲出兩張,想要奇襲正麵那點青光,可是很快兩隻麵相醜陋,看上去令人作嘔的鬼魂就跟不怕死一樣,自己當做擋箭牌,擋下了這兩張黃符,保護後麵那點青光。
“這三隻厲鬼恐怕已經被義掘營的人馴養多時,有能耐操縱這周圍的鬼魂。而且我感覺這義莊的魂魄越來越多,鬼氣越來越重,如果不把這三隻厲鬼給除掉,咱們隻有等到天亮了。”
聽完嚴天途的話,我心裏更加不安了幾分,現在連零時都沒到,離天亮還有五個多小時,我們怎麼可能撐得住。
“桀桀桀,今晚你們四個,都要死在義莊之內。乖乖送死的話,我們會饒你一條全屍,否則,就等著屍骨無存吧!”
說話的是個老婦人的聲音,那聲音讓人難以承受,就跟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一樣。
那老婦人話音剛落,我們四個背靠背站成一團,八隻眼睛轉悠個不停。
“啊!”
陡然之間從門外傳來幾個聲響,是孤魂別殺死的聲音。我們舉目望去,見到一個白衣身影廝殺過來,是盧氏,我們怎麼把她給忘了。
“盧氏,你來了,真是太好了。”我不由得激動起來,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千年厲鬼,實力我們都很清楚,發起飆來,連小白那隻狐狸精都能搞定。
此時她滿頭白發,目光如血,手中的紅指甲大概有我的小拇指那麼長。
這是盧氏變成厲鬼真身時候的狀態,也是我第二次見到。
盧氏對待周圍的鬼魂凶得嚇人,可看我的眼神,卻沒有半點狠勁,她淡淡說道:“我一直跟在你們身後留意著,直到你們進了義莊,我感覺這周圍的鬼氣太重,就想萬一你們有危險,我可以在外麵支援你們。沒想到,附近的鬼魂不停地往這裏聚集,再不進來,我也進不來了。”
好,多了一個助力,我們現在是四人一鬼,拚殺起來也有了底氣。
“雞哥,要不你把殺豬刀分我一把,我也給他娘的劈上幾隻鬼魂。”馮三水見到盧氏趕來救,頓時信心大增,也想放手搏一搏。
“嘿嘿,老馮,你行不行,可別閃著眼,把自己給弄傷了。”幺雞將一把剔骨刀遞給馮三水,打趣說道。
馮三水掂量幾下,覺得還算趁手,也興奮地笑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嘛,當年我老馮耍刀的時候,你雞哥還穿著開襠褲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