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回來了,一見妻子,透出幾分喜色,在床邊坐下,什麼話也不說,抱著她狂吻,嘴臉堵住,讓她透不過氣來,好半天才問主任找他幹什麼?
樓澋緊緊地摟著妻子,長長吐了一口氣:“子琴,多虧了你呀!要不是帶那些證據來,我現在就完了,起碼也要住進大牢裏,說不定,還被當成漢奸特務間諜,小命也沒有了……”
喬子琴猜出來了:“你父親的事被人知道了?”
“就是,一張小報,被日本漢奸利用了,暫時沒有公開點名,但是,紙包不住火,想想都後怕……”樓澋掏出報紙,兩人腦袋碰到一起,看完以後,她也冒出一身冷汗。
樓澋又一次摟住她:“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愛你都不夠啊。”
“現在別說這些肉麻的話,看起來,我們沒辦法住機關裏了!”
“是啊!我主動提出來辭職。就因為他們對你有好感,輕鬆放我一馬,隻是讓我調動工作,到釣魚城管理和整修。”
“釣魚城?你帶詹姆斯去遊覽過的地方?聽你們說得天花亂墜,正想去看看哩。”
“你別說,那還真是個風水寶地,正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破譯密碼,天賜良機,就是要讓你受苦了。”
“不用那麼說,脫離這喧囂鬧市,也讓我學學怎麼過日子,怎樣當你的賢妻良母。”
“那裏太苦,你不會覺得寂寞嗎?”
“有你在跟前,怎麼會寂寞?”
“還有詹姆斯。”
“他也不是多餘的人,是我們共同的朋友吧!”喬子琴很坦率地說,“我們也曾經談過,如果把西行路上的見聞寫下來,能夠出一本書呢!”
“那太好了,到山上都有事做。”
“什麼時候走?”
樓澋站起來:“馬上,趕緊收拾東西。”
“你怎麼不早說呢?”喬子琴站起來,還有點猶豫,“天這麼晚了,怎麼上山?”
“晚上不上山,我們開車到合川城住,那可是盧作孚的家鄉,三江彙流的碼頭,好繁華的地方,正好帶你玩玩,玩好了,咱們再上山,權當旅遊度蜜月。”
“哦哦,太好了。”她像個孩子一樣跳起來就要捆被子。樓澋說,抱到車裏麵去就行了。
“怎麼會把車也給你?”
“不是把車給我,我隻是開到縣政府,然後放了車就可以玩了。他們自然有人開回來。也不給我們派司機,也沒人送我們,正好可以把詹姆斯和電台一起接出來送走。”
趁著夜色,兩人帶著全部家當——也就是換洗衣服和被褥等,靜悄悄出了機關大院,在來到胡家那片廢墟通向外麵的街道口,樓澋讓喬子琴在車裏,他一個人進去,但她說還是兩個人一起更好。遂兩人下車走進靜寂的巷子,小巷深處,連胡家的院子也靜悄悄的。
兩人拍打了好一陣門,才聽到江龍在門裏沉悶的低聲:“幹什麼的?”
全家老小早被驚醒,從來沒人半夜來敲門,都嚇壞了。江龍要大家鎮靜,一個人提槍出來,詹姆斯緊緊跟在後麵。
聽出樓澋的聲音,兩個青年男子同時拉開了雙扇門,閃身讓夫妻兩個進去,胡家的人全部湧出來了,問發生了什麼事?才走的兩個人怎麼又回來了。
樓澋把回到機關的情況說出來,胡曉曉首先跳起來:“哎呀,太好了,就想到那裏去玩,以後去了釣魚城,你們管飯哦。”
胡媽媽拍了女兒一下,說別人正在遇難的時候,怎麼能盡想著玩了?讓他們到裏麵坐去。
喬子琴說天不早了,還要趕很遠的路。而且這也不是遇難,對他們兩個男人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哩。
胡教授明白過來了,也說:“脫離官場,幹一點實際的事情更有價值。”
詹姆斯什麼話也不說,跟著去提出自己的皮箱,出來說:“正好正好,用你們中國話說,想睡覺就來個枕頭,我們趕緊走吧!”
“鬼不生蛋的荒山野嶺,日子怎麼過啊?”胡媽媽說起來眼淚汪汪的,馬上要去找吃的,說,“你們新婚夫妻發配到那個地方,就像林衝到草料場一樣,可要苦死了。家裏還有塊臘肉,還有兩節香腸,幾塊牛皮豆腐幹,帶到山上去能打個牙祭啊!”
樓澋趕緊說不要了,山上有木匠,石匠,建築工人等等施工人員,還有一些管理人員,保衛人員,有夥食團開火,有吃的有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