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百姓耳目閉塞,一輩子呆在漁村海邊,哪知道國家之間的博弈。對於東臨皇室來說,百姓恨慶國總比恨東臨好。
每當皇室想要剝削百姓卻找不到借口時,便拿慶國當幌子。收成不好,是因為慶國修了水壩;提高賦稅,是因為慶國要海量貢品。
所有的破事兒爛事兒都是慶國幹的。
這叫矛盾轉移。
這就是政治。
沈修明搖了搖頭,道:“當務之急,是找回元喜兒。至於旁的事,本官不甚在意。”
吳王疑竇叢生,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漁家女元喜兒,竟被慶國南楚爭奪。吳王忍不住問:“小王好奇,沈大人和元喜兒是何種關係?莫非她是您流落在外的女兒?”
沈修明笑而不語,客套地請吳王前去喝茶。
...
沈薇被俘虜後,安安心心窩在馬車裏。
李元禮本來還擔心她逃跑,結果看到沈薇整天鹹魚躺,能吃能睡,飯量還很大。
李元禮不禁好奇:“不跑了?”
沈薇剛喝了禦醫熬的風寒藥,味道苦澀,喝得她滿臉發紅。
她含著一片糖,懶洋洋靠在車壁:“有吃有喝還有藥,暫且不跑了。”
她向來很會分析局麵利弊。
沈薇如今這副身體實在脆弱,走幾步就冒汗,跑幾步四肢無力,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且已經走進南楚境內,沿途都有南楚鐵騎盯著,蒼蠅都飛不進來。
沈薇放棄逃跑。
先把身子養好。
身體好了,精神足了,氣血足了,才有精力思考對策。
況且李元禮大張旗鼓跑到明遠河,慶國那邊肯定收到了消息,李元景和李承泰會思考救她的策略。
沈薇隻需耐心等待,總有能脫身的機會。
沈薇扒在馬車窗邊,對李元禮提出要求:“聽說南楚有道美食叫做荔枝白腰子,味道鮮美,今晚我想吃那個。”
虧了誰都不能虧待自己。
李元禮端詳沈薇黝黑粗糙的麵孔,隔著陌生的皮囊,他還是能窺見那有趣可愛的靈魂。
世事變幻無常,唯有沈薇永遠鮮活,李元禮仿佛成了飛蛾,情不自禁靠近沈薇這團火。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他也覺得很值得。
他笑了笑,握住手裏的韁繩,讓馬匹和沈薇乘坐的馬車平行而走:“你倒沒有階下囚的自知之明。”
沈薇理直氣壯,反問道:“你費盡心思捉住我,不就是想用我威脅慶國?我若餓死了,你的算計便失效,得不償失。”
沈薇以為,李元禮費盡心思搞這一出,是想用她當籌碼,從慶國皇帝手裏得到足夠的利益。
畢竟她地位特殊,牽扯龐大的利益集團,她是慶國的一座金山銀山,從她身上能得到無數的利益好處。
卻見李元禮久久望著她,眼眸深邃:“我尋你,不為換取利益。”
沈薇皺眉。
李元禮緩緩說:“我隻為你。”
沈薇啪地扯下華麗的車簾子,擋住李元禮過於熾熱的視線。
這人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