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深深抽了一口煙,孫信忽然平淡地自顧自說道:“進來前,我一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殺人。或許會有這樣的想法,但終究不會這樣去做。”
或許是話題過於沉重,董泳與小賓都沒有回答。反倒默不作聲的愛瑪抬頭望了眼,然後又把視線別向一邊,低聲說道:“那就奇了,你看起來可不像是第一殺人。”
“殺死同類這種行為,人類需要練習嗎?”說著,孫信夾起叼在嘴裏的煙,用手指點了點腦袋,問道:“隻要想過看過,無論想不想,東西便已經放在腦袋裏,直到你需要的那一天,大腦便會靜靜的為你拿出來。”
“我的腦袋可沒有這麼貼心,嗬。”然後,愛瑪便以一聲嗤笑結束了這段對話。
孫信以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眼,從她的表情中,他看到了不以為然的漠視。愛瑪並不相信他,又或者說,這女人打從心裏覺得他剛才說的都是廢話,是謊言--她不相信他是第一次殺人,盡管這是真實的,但她並不相信。
或許這是源於各自的陌生與不信任?
沒有再多想下去,孫信將手中的煙丟掉並踩熄,然後便從旁邊拿來一張椅子,上前用椅腳撥弄喪屍化後的黑人保安。
他並非不想蹲下去仔細觀察,但那樣太危險了,盡管這喪屍的腦袋已經被射穿了,而身體也完全停止了活動,但這是否就代表它已經完全死去,卻還有待相確。
畢竟在這之前誰也沒遇到過喪屍,也沒有人能有一份詳細的喪屍報告,上麵寫著:嗨,經過研究,你知道的,我說的是經過英國某大學的研究,是相當權威性的研究。所以根據研究,當你遇到喪屍時你應該朝它們的腦袋射擊--別射心髒,那並沒有作用,隻要對著它們的腦袋砰的一聲!你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了。
現實中即使看到這份報告,誰又會去相信它。一份研究喪屍的報告,別說笑了,你隻會心想--這英國大學是有什麼問題啦!
但現在孫信真心希望能有一份這樣的報告,讓他可以知道喪屍的具體能力與要害。
這樣他就不用再像個瘋子般擺弄一具腐爛的屍體,並努力去觀察它身上的肌肉是否有萎縮,估算它生前的出力會達到怎樣的程度。
誰會願意做這種事?即使這明顯會對生存的可能性有所提高,但就是沒有人願意去做--除了他。
在三人的注視下,孫信眯起眼,皺著眉的研究了喪屍的身體好陣子。但無論如何,答案都是無法單純靠一隻喪屍--還是死掉的喪屍--作基礎便決定下來的。
而由於沒有工具與合適的環境,孫信隻能任由它躺在地上,以最原始的方法去作出檢查--目測,以及手感。
這兩種方法得出的結論都離不開大概、估計、大致、可能等等的詞語。而它們真正的意思,就是這結論並不準確,又或者是這結論其實完全是在猜測。
不去想這些打擊士氣的大實話,孫信小心翼翼地以椅腳按壓喪屍身上的肌肉,他知道自己不能多想,並且得趕緊完成這項工作。
因為時間並不等人,他們現在看起來有足夠的體力,精神也很足,但這隻是暫時性的。他們很快便會需要食物與水,四人份的食物與水,還是六天的份量,這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至於保安室的零食與飲用水,孫信不打算碰,因為它們都被開過封,安全性相當較低。他可不想自己沒死在喪屍手中,卻反倒因為太餓吃了不幹淨的食物而被感染--這種死法,也太他媽蠢了。
又是三分鍾過去,孫信終於放下椅子,擦了擦額上因緊張而冒出的豆大汗珠,他轉頭望向身後的三人,開始講解自己得出的結論:
“喪屍的身體硬化速度很快,與現實中的屍體並不相同,我估計是因為肌肉組織壞死而導致的不自然情況,因此它們的靈敏度要比常人低大概百分之八十至九十以上。
另外,它們關節的僵硬比肌肉還要嚴重得多,依情況來看,應該隻能以拖曳或跛行的方式走路,程度較差的,或許連移動都成問題,這比我原本估計的還要慢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