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孝怡公主在姬啟與長寧的爭鬥中到底是什麼立場,柳嵐隻得暗暗對她多了一分提防,也不知道這姬清越擅自離宮,姬啟是知不知道,又是持什麼態度。
看來不隻是長寧大長公主,這姬姓皇族中的女子,當真都不是省油的燈。
柳嵐今天看似心情不錯,竟然大出血帶著越溪到一品居吃飯,越溪對錢財什麼的也並沒有什麼觀念,自然也就乖乖地跟在她身後。在柳嵐入仕之前,像姬遙夜這樣的人都是她的資源,手中所掌握的資源越多,將來做事也就會多一分方便。
越溪對柳嵐討好姬遙夜顯得頗為不滿,故意用筷子撥著盤中的菜,卻也不吃,在他看來像姬遙夜這樣的無賴是能離多遠便離多遠,和他交往便是誤了自己的俠名,作為師兄,自然也不願意柳嵐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過近。
對於越溪的性子柳嵐是知道的,他這個人嫉惡如仇,又死倔死倔,要是誰給他留下了不好的第一印象再想扳回形象,沒有個十年八年恐怕做不到,當初她剛拜師學藝的時候看他人不大卻整天板著一張冰塊臉,一時起了玩心,趁他睡著時在他臉上畫了一隻大烏龜,從那以後,越溪就和她結下了梁子,好幾年都沒給過她一個好眼色,說出來都是淚啊!
一餐過後,柳嵐帶著越溪東逛西逛,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該是平康巷熱鬧起來的時候了,晚上長安城雖說繁華,不過也比較亂,柳嵐一般在這個時候不會離開花樓,更何況現在她這麼出名,難保到時候不會被人圍觀。
平康巷中已經漸漸熱鬧了起來,路邊的輕紗美人們見到柳嵐走過來都會笑著打聲招呼,雖然不在一個青樓之中,但是柳嵐和她們的關係也都處的不錯,偶爾也會把自己寫的詞送給她們唱,所以她在這一片的聲名尤其之盛,連帶著身後的越溪都被頻頻暗送秋波。
踏入花樓之中,人已經開始多了起來,見柳嵐進來,不少人都眼睛一亮,有些相熟的還上前來與她寒暄,柳嵐遊刃有餘地應付著這些人,餘光掃著大廳之中,卻不知道哪裏感到有些不對勁兒。
“柳公子可知道今日搖音姑娘身在何處?是否身體抱恙,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出來?”客套了幾句,一個富商開口問道,柳嵐瞥了一眼台上,猛然反應過來是哪裏讓她覺得不對勁兒,今日不止樂搖音沒有登台,就連青娘也沒有在大廳裏照看著場子。
這倒是罕見,青娘一向對花樓諸事親力親為,怎麼今個兒倒懈怠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心中疑惑,柳嵐也無心在與其他人周旋,隻敷衍了他幾句,便趕到青娘的房間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越溪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後,像一個稱職的影子。
不過奇怪的是,青娘也並不在自己的房間裏,柳嵐叫過身旁經過的一個侍婢,問道:“你可知道青姐姐現在何處?”
小婢女緊張兮兮的四周環顧了幾圈,湊近她小聲說道:“下午來了個神秘客人,出手甚是闊綽,和樂姑娘獨處了一個多時辰,聽說是要贖她出去呢,現在青媽媽正在樂姑娘的房間。”
有人要贖樂搖音?柳嵐聞言很是吃了一驚,樂搖音是長安城當之無愧的第一歌姬,色藝雙絕,更難得的是還是個清倌,要贖她出去,不要說青娘,就是花樓背後的支撐者也不會答應。退一步說,就算青娘自己做主同意了,那這贖身的銀子恐怕也是個天文數字,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