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嵐的目光微微一頓,顯然見到這東西有些意外。
花箋她不是沒有見過,原來在長安,甚至在各地遊曆的時候,憑著這張出色的臉,也受到過不少來自姑娘們的花箋,不過那都是女子們用來傳遞閨意之物,在這種時候看到這個東西,實在讓人覺得有點奇怪。
總不會是王府裏的哪個丫鬟看上了她,要花箋傳情吧?
不過如果是給她的,又為什麼要放在天璿的桌子上呢?
柳嵐頓了片刻,伸手拿起了天璿手中的花箋。
這張花箋製作的極為精美,幾枝桃花均是由筆墨勾勒,那桃花不知是用的什麼染料畫就,格外的鮮豔,似乎就在眼前灼灼開放,饒是柳嵐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箋。
不少文人墨客也都用箋來以清高標榜,但是在彩箋上繪製桃花,便多是用於傳情了。
柳嵐的好奇心著實被勾了起來,看這花箋的精美程度,也必定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得出來的。
映入眼簾的,除了顏色豔麗奪人的桃花,還有一篇龍飛鳳舞的草書:
多日未見,卿可安否?徽州一別,甚是掛念,聞卿身在並州,烽火之地,安能久居?小王蕭奕,虛席以待,盼來年三月,可共賞桃花矣。
短短幾十個字,寫在一張不大的桃花箋上,卻並沒有違和感,娟秀的桃花箋和飄逸的字跡,反而形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柳嵐的心中不禁泛起了點點漣漪。
沒想到這花箋竟然是蕭奕送來的,雖然並沒有能夠確認這東西到底是從何而來,但是單憑這字,這風格,柳嵐就是覺得,這便是蕭奕的風格。
這人,還是這麼不正經,千裏迢迢送一封信來,卻是這樣的內容,也怪不得天璿如此支吾呢。
柳嵐不由得彎了彎嘴角,手指輕輕摩擦過筆墨勾勒的桃瓣。
見她這樣的反應,越溪冷哼一聲,轉過了身去。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東西的,可看見是什麼人送來的嗎?”
柳嵐看向天璿,隻見她仍跪在地上,小臉蛋已經漲得通紅,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回公子,奴婢不知,奴婢回到房間的時候,就見桌上有了這東西,奴婢不知是給誰的,也未見署名,便……”
聽著她的話,柳嵐也明白了大半,這也怪不得天璿,將給她的信放到別人的桌子上,也難怪人家會誤會。
不過這內容雖然曖昧,蕭奕和柳嵐卻也都是不在乎被別人看到的就是。
柳嵐可不會覺得是送錯了地方,蕭奕為人雖然不靠譜,但是辦事卻不至於這麼粗心,八成是故意的了。
若是直接送到她房裏,各路人馬的眼線都盯著,難免人多眼雜,而一個丫鬟的房間,又有誰會去注意?
大老遠的送過來這樣一個沒有實際內容的東西,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柳嵐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可是除了那幾行字以及幾枝桃花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內容。
雖然一直以來都知道蕭奕這人的思維異於常人,但是他這個行為倒著實把柳嵐給難住了,雖然她知道蕭奕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卻也不會自戀到以為他真的會在這種時候做鴻雁傳書這種無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