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這原以為堅不可摧的信任紐帶,卻似乎已經不那麼結實了。
柳嵐並不知道姬啟是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冷落她,但是現在她還不能失去他的信任。
在沒有理清心中的思緒之前,她還是要遵從原來的計劃,輔佐姬啟治理國家的。
而現在,周國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
柳嵐沒有說話,水沅和也就靜靜地看著她。
他知道此時她必定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博這一把,還是安於現狀,碌碌無為,受人冷眼。
水沅和絲毫不懷疑柳嵐最終的選擇,因為他知道,有一類人,生來是不甘屈居人下的。
“成交!”
半晌之後,柳嵐驀地抬起頭來,在燈光的映照下,眼睛閃著異樣的光彩。
多年之後,水沅和都忘不了這個眼神,那樣的耀眼自信,仿佛連天上的星月在她麵前,都會變得黯然失色。
所謂佳人,當如是!
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們,又有哪一個能與之相提並論?
“隻不過你那件舞衣太過繁雜,若是真穿著它上去獻舞,隻怕連手腳都伸展不開。”
柳嵐話鋒一轉,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不屑之色。
還號稱長安最好的製衣鋪子呢,連衣服最基本的特質都沒有把握好,隻圖樣式華麗又有什麼用?
“哦?那依卿之見,該改成什麼樣合適?或是你說出所選的曲目,我再叫師傅們趕製。”
水沅和相當虛心,一點也沒有因為柳嵐不留情麵的諷刺而惱怒,仿佛那衣服不是他們煞費苦心製成的鎮店之寶一樣。
決定之後,柳嵐的神情也開始放鬆了下來,她漫不經心地理了理頭發,吐出一句:“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學過跳舞。”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把水沅和雷得外焦裏嫩,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不會……跳舞?開玩笑的吧!
周國素來民風開化,長安更是整個國家最為繁華的都城,周國的女子不論貧富,自小都會被教習舞蹈聲樂,在百姓們看來,這更多的是一種娛樂而非技藝,甚至連貴族世家的男子們,也都以攀比舞姿為樂。
現在她竟然說她不會跳舞,身為一個女孩子家,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啊!
呆愣了半天,看著柳嵐一臉無辜的表情,水沅和才漸漸反應過來。
“不對吧,我記得你在花樓的時候還曾登台獻舞呢,怎麼到這兒就不會了?”
水沅和明顯懷疑柳嵐是在故意推脫,或者是在開他的玩笑,在柳嵐的印象中,第一次擰起了眉頭。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在花樓那是我喝醉了酒到台上跟著曲調自娛自樂的,要真是正正經經地正式舞一曲,那我還真是一竅不通。”
柳嵐自問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那會兒老爹整日鬱鬱寡歡,她性子又野,連師父都是自己找的,雖然受到過不少“藝術熏陶”,卻也沒有什麼機會像其他女子那般係統地學過。
師傅是個道士,師兄是個冰塊,試問她哪裏有機會去學那種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