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靈自小和父王分居兩處,晉王有愧於這個女兒,也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一句重話,此時他這麼一喝,直嚇得姬清靈眼中轉淚。
晉王眼神依舊帶著陰沉,但片刻之後,情緒卻是平複了些許,看著姬清靈委屈的樣子,他也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是有些重了。
“你沒事做什麼去傳外臣入宮,還是那麼個身份敏感的人?”
姬清靈此時早已經後悔不已,聽到晉王的問話,心中的害怕和委屈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兒臣糊塗,兒臣隻是聽說柳嵐處處與父王和眾位叔伯作對,今日又恰好入宮,所以想要搓一搓他的銳氣,並沒有想到那麼多……”當然,也有一定的成分是為了趁機奚落姬清越。
“聽說?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晉王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皺著眉頭追問道。
“宮裏的小太監,還有……還有沈總管。”姬清靈回憶道。
“是他!”晉王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宮中的所有閹人,還不都是要聽沈頎的話嗎?可是費盡心思設了這麼一個局,對他一個閹人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晉王不知道的是,此時沈頎已經出了宮,被姬啟派往外地了……
柳嵐一夜未歸,府中諸人皆是著急得不行,最後還是綺綾出宮之後請水沅和幫忙,方才探聽除了一些消息。
晚宴散後,已經是亥時,不過大周素來有守歲的傳統,家家戶戶大多還點著蠟燭,街頭巷陌,偶爾還能聽到有鞭炮聲,在除夕夜直至正月十五,長安城都是沒有宵禁的。
柳嵐是第一次在長安度過除夕夜,至少在她的記憶裏是如此,中原名城的開放與繁榮,使得她漫步在街上,不知怎的竟有了一種飄然淩風的輕鬆之感。
“看起來阿嵐此時心情不錯。”
溫潤清朗的聲音傳來,迎麵一身披貂裘的年輕男子含笑而來,不是別人,正是水沅和。
一見是他,柳嵐不禁冷笑了一聲。
“怎麼,我心情好,讓水公子失望了啊!”
柳嵐語中帶刺,水沅和卻是依舊淺笑吟吟。
他自然知道柳嵐是為何而生氣,而綺綾在昨日宴會上的一切表現,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阿嵐這是說的哪裏話,從始至終,為兄可都沒有做過於你有損的事情,如果你說的是因為綺綾引得清河王敵意的話,那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本來柳嵐也隻是有些憤憤不平,並沒有真的打算杠上水沅和,不過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卻被引起了好奇之心。
“此話怎講?”
難不成她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過那清河王不成?
水沅和一邊走一邊有些無奈地道:“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那惠宜縣主,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她現在是郡主了。”柳嵐有些悶悶地道。
雖然知道她很大程度上有可能是沾了長寧公主的光,不過柳嵐心中卻仍是有些說不出的鬱悶。
“郡主,哼!”水沅和輕哼一聲,似乎帶著點不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