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任語氣雖然委婉,但是話中的意思卻已經十分明了了。
這麼多人都沒看出來的事情,單憑他紅口白牙,隻怕是沒有說服力的。
其實趙元任心中對於魏徽的說法也是有些疑惑,在他看來,柳嵐雖然女相,但是如果說她真的是個女人,趙元任還是不怎麼相信的。
女人一向都是呆在家中相夫教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世家千金中或許有幾個才華出眾的,不過那種才華大多也都是局限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之類,至於治國之道,籌謀政事,就算是公主都不可能接觸得到。
所以剛一聽到魏徽的話時,他下意識是覺得有些荒謬的。
姬啟始終沒有開口,但是陰沉著的臉色卻昭示了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魏徽這一次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他就是有心袒護,隻怕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老夫既然敢敲響擊龍鼓,又怎麼可能沒有真憑實據?”
聞言,魏徽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望向姬啟,又恢複了往日的固執。
他還真有證據?這種事情連素來和柳嵐親近的人都沒發覺,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趙元任心中一時驚疑不定,不過見魏徽如此篤定,心裏也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兩人在為柳嵐爭論著,而在這個時候,柳嵐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不能自亂陣腳。
如果今天真的被魏徽坐實了這個“欺君”的罪名,他一定會咬住這一點不鬆口的,到時候,阿啟該怎麼做?
柳嵐並不知道魏徽是從什麼地方起了疑心,又是為何如此篤定,在這樣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她暫時還是不宜開口的。
更何況,魏徽還並沒有指名道姓,她若是站了出去,豈不是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了嗎?
“微臣自起疑之後,便留心去查了她的來曆背景,卻發現她來長安之前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似乎是被故意掩藏了一樣,而在她居住在花樓中的時間,也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名女子真正過夜,更重要的是……老臣還有人證!”
魏徽語氣十分篤定,話音落後,眾臣又是一片嘩然。
原來柳嵐的“風流”,都隻不過是障眼法啊!
柳嵐不禁皺起了眉頭,人證?知道她身份的人又能有幾個呢?水沅和,還是蕭翎?
這兩個人似乎都不是十分可信,但又似乎都沒有理由聯合魏徽來揭發她。
正思忖間,隻聽魏徽開口道:
“請陛下準許人證進殿!”
姬啟沒有立即答話,而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柳嵐,兩人目光對視一刹那之後,便都看懂了對方眼中的含義。
不管怎麼說,得先讓魏徽將所有底牌都亮出來,才好絕地反擊!
見狀,姬啟衝身旁的宦官輕輕點了點頭,宦官便高聲通傳道:“宣人證上殿——”
隨著話音落下,發虛花白的老大夫顫巍巍的在宮人的攙扶下走進了瑤光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