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周令薇已經氣得一個巴掌打了過來。一旁圍觀的霍青毓眼明手快,當即出手攔住了周令薇揚起來的手臂。
眾人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登時都嚇得愣住了。
莫青瑛也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周令薇說不過人就要動手,當即冷笑道:“看來周姑娘果然仰慕沈姑娘的武藝,這是打算拜師學藝了?隻可惜沈姑娘的武藝是用在拐子身上,可不是惱羞成怒上演全武行的。”
“放開我!”周令薇惡狠狠的瞪著霍青毓。
霍青毓好整以暇的鬆開手。
昭陽公主頓時反應過來,走上前勸道:“這究竟是怎麼了,好好兒的,怎麼還動起手來?”
“你倒是來問我?”周令薇氣的連尊卑也不顧了,一腔無名頓時衝著昭陽公主而去:“昭陽公主的待客之道,今兒我也見識了。”
說罷,徑自起身道:“雖說是客隨主便,可若是做主人的偏幫太過,也就是不欲留人。那咱們走就是。也不必留在這裏礙著誰的眼。”
說罷,果然令貼身服侍的丫鬟們收拾東西,不顧昭陽公主的挽留,徑自去了。
昭陽公主便是性情再溫婉寬厚長袖善舞,憑白被人數落一頓,這會子也忍不住七情上麵,看著眾人笑道:“這倒是我的錯了。”
於是眾人便陪笑道:“想是周三姑娘這會子心情不好的緣故,公主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同小姑娘一般見識。”
昭陽公主便笑道:“誰會同她一般計較。我隻是為我的心,原想著今兒天色好,姊妹們也好出來逛一逛,散淡散淡才好。如今卻是叫大家掃興了。”
眾世家貴女中當然也有同周令薇交好的。隻是周令薇今日之舉著實太過失禮,也叫人沒法子替她說話。聞聽昭陽公主所言,眾人隻好笑道:“公主一片好意,我們當然明白。隻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再玩一會子,隻怕城門要落鎖。不如即刻就回,隻叫眾姊妹家去後寫詩作畫,等下一次賞花會上,咱們再品詩也就是了。”
昭陽公主也曉得經過周令薇這一番鬧騰,眾人必定有些意興闌珊,與其心不在焉強顏歡笑,莫不如就此散了倒好。
於是便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既這麼著,那咱們便回罷。”
話音既落,眾人紛紛附議。
一場踏青宴就這麼不歡而散。
保恩侯家的莫青瑛卻不忘挽著霍青毓的胳膊道謝,口內親親熱熱的說道:“若不是姑娘仗義出手,我今兒還不知怎麼樣的。改日我下帖子請姑娘過府小敘,姑娘一定賞臉才是。”
說罷,又向胡菁瑜笑道:“你也來。”
正說話時,各家女婢早已收拾妥當,眾人各自家去,霍青毓一行人回到了梁國公府,梁國公府各房長輩倒還詫異,怎麼出去踏青這麼一會子就回來了?待聽得周令薇一番狂言,個個氣的拍桌子捶椅子,恨不得立刻找上周家門去討個公道。
最後還是霍青毓親自出麵把事情壓了下來。
“我又沒吃虧,反倒是周令薇自己鬧了個灰頭土臉。想來短時間內,她也不好意思再出門交際。咱們若是再登門問罪,看在旁人眼中,豈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再說了,咱們霍家子孫,即便是在外頭受了些委屈,也該自己想法子把場子找回來,無論什麼時候都指望著長輩出麵撐腰,豈是英雄豪傑的作為?難道說將來戰場廝殺,受了敵人的算計,也要回家哭鬧著找爹娘做主不成?倘若傳出去了,隻會叫滿京城的人笑話咱們梁國公府的子孫不成器。”
好說歹說,眾人這才悻悻地罷了。
至晚爺兒們歸家,各房女眷們仍舊憤憤不平地將此事叨叨出來。霍家素來護短,自家閨女被人如此辱罵,霍家男人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當即便盤算著如何在朝上把麵子找回來——他們總不好去為難周家小姑娘,隻好想法子為難她爹了。
然而還沒等霍家男人出手,一封戶部給事中胡永章彈劾禮部右侍郎張敬之私漏試題給春闈舉子的奏折卻引得朝野上下為之震蕩。
聖人龍顏大怒,立即下旨命刑部嚴查徹查,並且封五皇子為欽差,全權督辦此事。
消息傳到後宅,霍青毓立刻知道,永壽九年的春闈科舉舞弊案已然爆發。
上輩子,原本泯然於眾人的五皇子就是在這一次風波中脫穎而出,因辦事果毅性情沉穩進入永壽帝和文武百官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