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小郎君,哪兒來的?他們居然才發現!

宋祁韞也看向少年,雙眸裏帶著審視。

憑著斷案者天生的敏銳性,他初來時就察覺到這少年的怪異,想不到這才沒過多久,他就出聲了。

“你是?”

沈惟慕正欲回話,忽然咳嗽起來,他馬上用帕子捂嘴。

白帕子再拿下來的時候,上麵染著一塊鮮紅的血。

“吐、吐血了!?”

“這位公子,你沒事吧?”

圍觀的百姓們原本挺喧囂的,被他這出嚇得瞬間安靜了,然後是稀稀疏疏地唏噓聲,一句接著一句的關心。

沈惟慕虛弱地笑了笑,對大家搖頭,表示沒事。

“我這點病算什麼,龐兄弟人死不能複生才是真慘。”

“是啊。”百姓們跟著唏噓。

“我昨日剛見過龐兄弟,他穿的就是這身衣裳。”

沈惟慕對著屍體連連歎氣。

“龐兄弟不容易啊,他昨天特意跟書院先生請假,回家捉奸。說是他娘在信裏說了,青色汗巾子就是他媳婦勾搭野男人的證據。”

一陣安靜。

接著,百姓們驟然哄鬧起來,嘰嘰喳喳討論。

“龐家二媳婦兒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做事這麼放浪嗎!”

“那龐二郎回家捉奸,咋跟他母親死在後院了?”

……

輿情混亂,吵得人頭疼。

宋祁韞命陸陽將沈惟慕帶到他跟前來。

柳氏聽聞有人誣陷她,衝過來便與沈惟慕理論。

“你胡說!妾清清白白,自嫁到龐家來,謹守本分,從不與外男來往,你休要誣妾清白!”

大嫂陳氏忙攔住柳氏,柳氏掙紮不肯。

沈惟慕避嫌地退了一步,接著咳嗽起來,又嘔了一口血。

本來在激烈掙紮的柳氏嚇得愣住了,她不掙紮了,連退三步跟沈惟慕拉開距離,似是很怕沈惟慕咳死了賴上自己。

沈惟慕:“柳娘子莫急,我隻是如實闡述龐兄弟那邊的情況,並沒說柳娘子不清白。”

“這有什麼區別!”柳氏委屈地垂淚。

宋祁韞走過來問沈惟慕:“你叫什麼?怎會如此清楚龐升的情況?”

“在下沈二三,京城人士,與龐兄弟是摯交好友。昨日在城郊我遇到急於回京的龐兄弟,與他聊了幾句,便得知了這些情況。今日本打算來請龐兄弟吃酒解愁,哪曾想碰到他遇害了。”

宋祁韞邊聽邊不禁再次打量眼前這少年。

身量頎長,纖瘦單薄,一身白衣站在滿地零落的白梨花之上,頗有幾分遺出塵脫俗之感。

他身子很虛,頻頻吐血,說起來話來卻洋洋盈耳,字字清晰。前後兩者有些矛盾,話也頗有疑點。

宋祁韞看沈惟慕的眼神略帶審視意味:“你們竟摯交到,他可把家中出這等醜聞,都願盡數透露給你?”

沈惟慕失笑:“宋少卿不曾有過知己吧,所以才完全無法理解這種‘伯牙遇子期’的感受?”

宋祁韞蹙了下眉,隨即恢複素日冷淡的情緒狀態。

白開霽不巧看到這一幕,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把風輕雲淡高才善辯的宋祁韞駁得變了臉色。

好看!還要看!

“證人都問完,供詞都記錄在案了?”宋祁韞一句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