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燈伸直手臂,摸了摸它的頭頂:“你好。”
翁平然站在後方,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顯出幾分長輩的慈愛。
當他視線觸及另一邊的連譯,唇角的弧度又很快壓了回去。
此時剛入夜,潛藏的怨魂蠢蠢欲動,南燈不打擾石像工作,和它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幾天的休整時間很快過去,準備再次啟程。
與此同時,翁平然得到消息。
謝運被抓住了。
謝運沒有學生,也沒有什麼親人,內庭負責追捕的人搜查了他好幾處住宅,還求助了警方,終於找到了他的行蹤。
被發現時,他獨自住在偏僻的小旅館。
麵對要帶他走的天師,一點也不慌亂或是害怕,更不曾有半點反抗,似乎早料到自己的結局。
翁平然擔心出什麼岔子,吩咐下屬嚴加看管,千萬別讓他逃了。
緊接著他又得知,謝運的身體狀況並不好,依然是他當年受傷後的狀態。
他
不反抗,是根本反抗不了。
看著下屬發來的信息,翁平然眉頭緊皺。
如果謝運的身體一直沒有恢複,那他又是如何謀劃散播瘟疫的?
自從謝運的所作所為敗露,翁平然早就將與他有關聯的人扣押審問過,發現他們對此都不知情。
謝運藏了這麼多年,為了保險起見,多半不會輕易信任內庭的天師,但他一定有幫手。
想起林玖提到過的霧鬼,翁平然麵色凝重,讓下屬再加強看守,任何人或鬼都不能靠近。
南燈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他其實想去看看,但謝運被關押在內庭建立的地牢裏,離他所在的區域比較遠。
“有內庭的人負責審問他,”
翁平然說道:“過幾天,我也會去一趟。”
他原本想守著南燈,又想親自去處理謝運的事情。
思來想去,翁平然還是選擇了後者,讓林玖待在南燈身邊多看著點。
“對了,”他打開通訊器,翻出幾張圖片給南燈看,“這是從謝運的隨身物品中找到的。”
圖片裏也是一些古籍的書頁,數量還不少,和上一次找到的應該屬於同一個來源。
搜查的天師不敢亂翻亂看,小心整理起來,拍下幾張圖片。
翁平然問道:“讓他們送過來?”
南燈猶豫著點頭:“好。”
第二天,他抵達新的區域,照例先前往醫院。
病患出院後,翁平然回了內庭,隨時向南燈彙報審問的進展。
但謝運的嘴比石頭還硬,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不願意開口。
他身體不好,也不能隨意動刑,等變成了怨魂更審問不了。
唯一的一次,他說他想見山神。
翁平然當然不同意,他一個犯了重罪的人,沒有資格提要求。
謝運便又沉默了,每日安靜坐在地牢中閉目養神。
又過了幾天,南燈收到了送過來的古籍書頁。
書頁的數量比圖片裏看上去更多,疊在一起厚厚的一遝。
南燈一邊翻看,一邊整理好正確的順序。
等他整理完,再加上先前的幾張,正好能組成一本完整的書,記載著所有一百三十六任山神的信息。
書中偶爾有缺頁,或是破損的地方,但基本不影響閱讀。
裏麵有每一任山神的名字、喜好與性格,存在的時間,一些或大或小的經曆。
如果南燈沒猜錯,這本書應該會是他的,但因為上一任山神出事,書便落到了謝運的手裏。
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努力從中尋找有用的信息。
記載不同山神的字跡都不太一樣,紙張也有所區別,多半是他們自己寫下的,再與之前的合到一起。
南燈還發現,每一任山神都擁有專屬於自己的法器。
比如第一百零七任山神,法器是一把長槍,他做事雷厲風行,偶爾比較暴躁,經常在夜間親自捕殺怨魂,還會被誤以為是天師。
還有第六十八任山神,喜歡待在僻靜的山林中,與各種動物相處,她馴養過不少地靈的,法器是一把扇子,揮動時可催生出山川草木。
上一任山神太虛的法器則是一塊玉鐲,能大量儲物,還能探知到世間萬物的壽命。
南燈仔細回想,他就從來沒有擁有過什麼法器,陪伴在他身邊的隻有兔子頭。
但兔子頭肯定不是法器,書中也提到過它的身份,它是山神的守護獸,保護山神是與生俱來的職責。
他放下書,撈起身邊的兔子頭,捧在手心。
“小兔,”南燈問道,“你知道我的法器是什麼嗎?”
兔子頭滿眼呆滯,好像不太明白南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