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南燈出現,他抬起雙眼:“是你……”
他口中被塞了小球,牙齒無法合攏,說話的聲音含糊。
“原來是你的……法器,那把傘,”謝運緩慢吐字,“我沒猜錯吧?”
否則怎麼南燈一來,內庭就知道霧鬼的來由,還用如此方法來防止他尋死。
南燈不回答,再次向他開啟竹傘,想看看這幾天謝運有沒有和霧鬼聯係過。
幾秒鍾後,竹傘被收回,南燈隱隱有些失望。
謝運要是猜到他的法器能讀取過往,也一定會提高警惕。
沒有收獲,他轉身要走,謝運再次出聲:“要是太虛見到你……估計會很欣慰吧。”
南燈停下腳步,朝謝運看去。
謝運仔細端詳著他,眼神裏有些探究和意味不明的妒意:“你的成長速度,遠超我的預計。”
太虛卸任以後,體內的神力會逐漸渡過南燈,但被他抽走了。
有神力的加持,即便他沒能抓住重傷的穢首和剛剛誕生的南燈,也將他們逼得藏進業障塔近二十年。
塔裏暗無天日,周圍全是怨魂,南燈不可能有成長的機會。
後來穢首破塔逃出,才暴露了一絲蹤跡,但他那時忙於瘟疫的散播,沒能重視起來。
而且瘟疫本該造成更多的傷亡,卻沒想到南燈將瘟疫徹底清除了,一點殘留都不剩。
除去在塔裏被關的時間,明明他才誕生不到一年,更沒有人加以輔助和引導。
如果南燈沒有成長得如此迅速……他藏了這麼久,計劃無比順利,是有機會成功的。
難道就因為他是山神?
謝運心有不甘,目光漸漸染上怨毒。
他又看向南燈身旁的連譯,雙眼微微眯了一下。
南燈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與此人對話再多都是徒勞。
他做這些事的原因,也再明顯不過。
幾名侍從到點來給謝運喂飯,南燈不再逗留,離開了地牢。
—
之後的一段時間,南燈離開了內庭。
翁平然極力挽留,他擔心謝運還有什麼計謀,唯恐對南燈不利,覺得他留在內庭,保護他的人更多。
南燈拒絕了:“我不需要保護。”況且有連譯和兔子頭在他身邊,他有了法器,也不是最初的自己了。
加上霧鬼還沒找到,南燈也想幫忙。
他在謝運的記憶裏看到過幾個地點,打算過去看看。
有竹傘在,他也能抓捕怨魂,再用竹傘讀取是否有與霧鬼相關的東西。
翁平然無法反駁,便讓林玖一起跟去,這一點南燈沒有拒絕。
於是三人一起離開了內庭,臨走前,兔子頭去地牢揍了謝運一頓。
它懂得分寸,沒有下狠手,還吐了點口水在謝運臉上。
謝運的臉陰沉漆黑,
自從被綁起來,
他過得連畜生都不如。
他咒罵了幾句,可惜兔子頭耷拉著耳朵根本不聽。
最後南燈關上牢房的門,抱著兔子頭離去。
—
距離鬼節隻有小半個月,留給南燈尋找霧鬼的時間並不多。
他想出了一個辦法,讓兔子頭釋放出身上的煞氣,引來大量怨魂,由連譯和林玖將他們一網打盡,最後再讀取記憶。
南燈對竹傘的使用也越來越熟練,學會了剔除記憶中不需要的部分。
然而一路下來,怨魂倒是解決了很多,霧鬼的線索也有過兩三次,卻沒有什麼進展。
這隻半鬼仿佛人間蒸發,他比普通的怨魂更能抑製住食欲,也會一些謝運傳授的術法。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逼近,南燈有些著急。
林玖安慰他:“也許他沒有選在鬼節這一天,又或是霧鬼離他太遠,出了什麼意外。”
林玖這段時間也高度緊張,不僅要協助南燈,還要時刻提防連譯是否有異常。
好在一直相安無事,連譯與南燈的相處也十分穩定,越發地親密。
“希望吧……”南燈低聲道。
包括翁平然那邊,也沒有給他太多壓力,山神本就不是萬能的。
又是一天沒有收獲,南燈召回竹傘,把抓到的怨魂都給兔子頭吃。
他一邊打開手機,查看日曆。
鬼節……就在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