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已過去三日,可那允諾當天就回的人卻依舊不見蹤影,李承澤除了每日早起時,下朝到家時,入睡之前時會問一句謝護衛回來了嗎之外,再沒別的反應,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那人偶爾的言而無信。

底下人來回話,說是新一批暗衛已經訓練完畢,詢問該如何安排,李承澤平日不過問這些事,隻交代他們先等等,謝護衛回來自會安排,領了命令退下,沒敢追問謝護衛何時回來,其實縱使他問了也得不到答案,因為李承澤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那人總會回來,左不過就是再晚上幾日。

清明過去後的第六日,京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雨,李承澤站在廊下,起初雨小時,他還在數房簷下滴下的雨滴數,漸漸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成了雨線,他便不再數了。

傍晚時分,已雨過天晴,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中,那失信的劍客終於又站到了李承澤的麵前。

“殿下。”

李承澤打量著眼前人,心中覺得奇怪,明明和走時比起來沒什麼變化,可就是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回來了。”

“屬下誤了歸期,請殿下責罰。”

要罰,當然要罰,懲罰的法子都想了上百種了,言而無信,連給他的承諾都敢不作數了,再不罰就要上天了。

“過來。”

看著李承澤伸出的手,謝必安下意識的便想要後退,即將行動時卻又忽的回過神來,瞄見李承澤那微微皺起的眉,謝必安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上前牽住了那伸向他的手。

將人拽到自己身邊坐下,李承澤鬆緩了緊繃了幾日的精神,整個人軟綿綿的縮進了那人的懷中。

聽著李承澤東一句西一句的跟自己抱怨著這幾天又受了什麼委屈,太子又給他找了什麼麻煩,以及府裏都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新訓練好的暗衛在等著他做安排,謝必安的心裏生出了一股異樣,這股異樣讓他既恐慌又有些絕望。

“殿下不問我為何晚歸嗎?”

“回來都回來了,還提那些做什麼。”

李承澤笑著拍了拍謝必安的臉,他並非真的不想問,隻是擔心問的多了謝必安會嫌煩,若是下此次真的不回來了,那豈不糟糕了。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畔,撩的人酥酥癢癢的,偏頭看著那含著笑的臉,忍不住吻上了那柔軟的唇,才剛碰到,卻忽的想起了什麼,一把推開了懷中人跳出老遠,謝必安的動作突然又迅速,毫無防備的李承澤被他帶的跌下了坐塌。

“殿下。”

趕緊上前將李承澤扶回坐塌坐好,謝必安連忙跪下請罪,李承澤又氣又委屈,抓起一旁的扶枕砸到了謝必安的身上。

“屬下該死,殿下息怒。”

確實該死,怎麼息怒?

李承澤氣衝衝的瞪著眼前跪著請罪的人,許久才開口。

“我知道你剛祭拜你師父回來,心情不好,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起來吧。”

“謝殿下。”

“去安排一下暗衛的事吧,都等你好幾天了。”

謝必安領命告退,殿外,調整了半天才終於讓氣息平穩下來,心中感歎,果然是不行。

殿內,李承澤捧著茶杯發呆,心裏琢磨,謝必安的心事好像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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