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雨後,李承澤蹲在池子邊看小鴨子遊泳,越看越煩,倒不是煩為什麼這些小鴨子好吃好喝的養了兩年卻還是長不大,而是煩他的劍客最近越來越不正常了。

自清明那次離府回來之後,謝必安就像變了個人,護衛的本職倒還是做的兢兢業業,挑不出半點兒毛病,可卻獨獨冷落了李承澤,起先隻是找各種理由不同他親近,後來便是非必要就不出現在他麵前,如今更是過分,竟連麵也不露了,什麼事都是交代別人來回話,他自己總是躲的遠遠的。

起初李承澤以為他會這般是因為想念他師父,畢竟他師父於他有救命之恩,撫養之情,可老人家辭世時,他卻因被自己派往外地而沒能見上最後一麵,可過了幾日,李承澤發現事實好像並非如此,他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態度並沒什麼變化,唯獨見了他,冷漠疏離至極,隱隱的,好像,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兒嫌棄。

李承澤把自己團成一團擱進了座椅,心裏琢磨著謝必安到底是在不痛快什麼,他要去祭拜師父,自己讓他去了,他失信晚歸自己也沒說什麼,就連他最近幾天不理自己,自己也都沒計較,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開心呢?

傍晚,侍女來給李承澤送晚膳,看著她們,李承澤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因為他的小師妹,他去祭拜他師父,肯定會遇到師門中人,可他的小師妹移居江南了,他自然是見不到,所以才會失魂落魄。

“來人,去把謝必安給我叫過來,他若再不來,就讓他立刻滾出王府。”

謝必安練劍回來,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侍女,待他走近,侍女恭敬的行了個禮,膽怯的說明了來意。

“殿下請謝護衛立即過去,務必過去。”

小侍女終究還是沒敢按李承澤的原話轉達,得了謝必安稍後就去的承諾後,立刻逃命似的跑了,謝必安不懂為何隻是傳句話,這侍女卻如此慌張。

一心隻求精進的劍客隻知自己近來劍術頗有進益,卻未曾留意自己身上的肅殺之氣亦是越來越重,他正如自己所期待的那般,一步一步的將自己練成了那無欲無求,無情無愛的絕情劍。

奉命來到內殿卻沒見到李承澤,喚了一聲殿下也無人回應,正要尋找,卻發現李承澤就站在他的身後。

“殿下。”

數日的刻意疏遠和強行壓製,使謝必安在麵對李承澤時確實多了些冷漠涼薄,聽慣了的稱呼卻沒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李承澤心裏氣的不輕,這人果然是變心了。

“殿下喚屬下何事?”

詢問並未得到答複,人反倒被推倒在了床榻上,謝必安還未及反應,撲過來的人已吻上了他的唇,體內真氣開始躁動,謝必安自知,此時若是不想多日來的修習就此作廢,就應該立刻推開身上這人,離他越遠越好,而他也確實是這樣做的,隻可惜一時手錯,不僅沒將人推開,反而扯掉了他身上僅有的一件外袍,溫香軟玉在懷,修行不夠的謝必安終還是敗下陣來。

情意漸濃時,那劍客卻突然翻身而去,李承澤的追問還未及出口,就被自己的劍客伏在床沿,口吐鮮血的場景嚇呆了。

強行穩住氣息,安撫了李承澤幾句便整裝離開,走前還特意叮囑李承澤,要他知會府中人都不要去打擾他。

李承澤要叫太醫但被阻止了,他不放心,卻又不知該做什麼,隻覺得或許按謝必安的吩咐做就是最好的,於是答允他絕不會讓任何人驚擾他。

強撐著回到自己房間,剛關上門就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強行克製著不去想李承澤,卻忘了強行不想也是想,果不其然,體內的真氣更不受控製了。

抽出佩劍劃傷手臂,足夠深的傷口轉眼間便讓血流了一地,疼痛終於與讓謝必安短暫的走出了李承澤的籠罩,躁動的真氣也終於暫時被壓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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