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被大張旗鼓的送回了王府,送他回來的大抵都是他這邊的人,自然知道在這種時候要想避免被扣上謀害儲君的罪名,就要盡可能的誇大李承澤的傷情。
於是在回王府的這一路上他們都在盡力的在宣傳李承澤傷的是多麼多麼的嚴重,有幾個誇張的甚至哭了一路,邊哭還邊安慰李承澤,殿下一定要挺住,王府馬上就到了。
李承澤在車裏聽著都忍不住笑,心想照他們這個宣傳法,他還沒到王府,估計大半個京都都知道他差點兒被太子打死了。
正蕩著秋千吃葡萄的陸師弟被李承澤回府的陣仗震驚的不輕,手裏的葡萄掉了都沒發現不說,就連他自己都差點兒從秋千上掉下來。
聽著那群人亂哄哄的說了半天,陸師弟也沒理出個頭緒,直到李承澤把他們都打發走,他才一臉茫然的走到李承澤身邊,盯著他那已經被粗略包紮過的腳踝看了足足有半刻鍾,才疑惑的開口問道,“這是個什麼情況?李承澤,你可千萬別跟我說,穩贏的局,你還被打了。”
陸師弟握緊了手中的劍,似乎隻要李承澤敢說一個是字,他就會立刻揮劍斬下他那對小腳丫子。
“那倒沒有,贏的毫無懸念。”
李承澤縮了縮腳,直到看見陸師弟放下提起的劍,這才鬆了口氣。
“那你這是……”
“踹太子傷的。”
李承澤小小的撒了一個謊,倒不是事實有什麼不能說,主要是他覺得推人結果把自己摔了這事兒說出來有點丟人。
“你把太子踹死了?”陸師弟難掩興奮。
“沒有,他太結實了。”
“你還能幹點兒啥。”
人沒踹死自己還受傷了,陸師弟嫌棄的送上一個白眼。
李承澤心裏一堵,得,該丟的人一點兒沒留下,還不如實話實說了,至少還能拿後邊打回去的情節找補一下。
了解了一下太子的情況,又看看李承澤的傷,陸師弟皺起了眉。
“李承澤,你這傷的……也太輕了吧。”
太子腿都斷了,李承澤就破了點兒皮,這誰看不出來是他揍的太子,謀害儲君,這麻煩可不小。
李承澤倒是無所謂,他早就想揍太子了,這一次就算是被罰,他也不覺得委屈了。
“其實想不受罰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啊……”
腳踝脫臼的疼痛讓李承澤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升空了,半天才顫抖著能說出話來。
“陸…師…弟……我是在給你師哥報仇,你是在給太子報仇嗎?”
“我是在給你洗脫謀害儲君的嫌疑,你這疼一會兒也就好了,但要想洗脫謀害儲君的罪名那可麻煩著呢,你忍一會兒就能解決的事,沒必要舍近求遠的多費工夫。”
李承澤疼的說不出話來,不然他真想告訴陸師弟,有時候麻煩一點兒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別大驚小怪的了,脫臼而已,又不是斷了,一會兒太醫給你安回去就好了,行了,快別哭了,太醫來了。”
太醫托著李承澤那脫臼的腳踝,心裏都在納悶,這怎麼跟他們聽說的情形不太一樣,不是說二皇子就擦破了點兒皮嘛,這事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啊,擔心李承澤還有別的傷,若是診不出來耽誤了他們可擔待不起,於是太醫們小心的詢問看上去似乎隻剩一口氣的李承澤是否還有哪裏不適,可問了半天,這二皇子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下可叫他們犯了難。
“不用問了,他沒別的事兒,就是脫臼了,你們給他安回去就行了。”
太醫們震驚的看著眼前語氣輕鬆的青衣少年,他這說的也太隨意了,當這是安桌子腿兒呢。
不過……他說的好像也沒錯。
“殿下恕罪,您稍微忍耐一下。”
李承澤還沒從上一波疼痛中緩過來,就在熟悉的喀嚓聲中迎來了下一波疼痛的衝擊。
看著一聲慘叫後別過頭不理他們的李承澤,太醫們趕緊跪下請罪,半天不得回應,各個嚇的不行,心道不知這二皇子要如何處置他們,但其實李承澤隻是疼昏過去了。
陸師弟不解的看著這一場景,半晌後忍不住上前提醒。
“誒,你們趕緊給他上藥止疼,應該比跪著請罪更有用吧。”
送走了太醫,陸師弟想了半天,最後還是運轉真氣替李承澤化開了傷處的瘀血,順便還幫他按摩了一下脫臼的關節,如此,等他睡一覺醒來,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
陸師弟此舉倒不是愧疚自己傷了李承澤,而是謝必安的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這兩天應該就能完全清醒了,要是他醒來看到李承澤受傷,一定會嘮叨個不停的。
陸師弟已經打算好了,等李承澤醒了就先跟他說好,他要是敢跟師哥告狀,自己就把他兩隻腳都卸了,順便把手也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