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過半,早起練功回來的弟子們看到山門前停著的官家車駕驚訝過後盡是嫌棄,輕聲抱怨這些官門中人真不是一般的煩人,這麼躲著他們還躲不開。

陸棠溪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李承澤的車駕,本不想理會,可一想他都找到這兒來了,若是躲著反倒顯得自己心虛,同師哥師姐們說了一句你們先行回去,不必等著我後,陸棠溪走到馬車前,提劍敲了敲窗沿。

“李承澤。”

掀起車簾卻隻看見一道青色背影,李承澤心中大喜,終於找對地方了,謝必安這師門藏的可真夠隱蔽的。

“陸師弟。”

李承澤跳下車,才開口就換來了一記白眼,他全當沒看見。

“陸師弟,你師哥呢?”

陸棠溪沒說話,隻是對著某個方向揚了揚臉,順著看過去,李承澤笑容一僵。

“陸棠溪,我是問謝必安呢。”

陸棠溪指的方向確實有他師哥,隻不過他師哥有點兒多,他指的那幾個都是,隻是唯獨沒有謝必安。

“他不是在你王府嗎?二殿下怎麼跑到這兒來找我要人了?李承澤,該不會是你讓我師哥出了什麼事兒,怕我們師門追究,搞這麼一出想要以此欲蓋彌彰吧。”

李承澤氣極反笑,不愧是陸棠溪,反將一軍玩的就是順手。

“陸棠溪,下次記得別留證據。”

接過李承澤拿出的書信看了一眼,陸棠溪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我師哥這不是說了,他回師門幫忙處理點兒事情,事情結束了他自然就會回去,你還來幹什麼,李承澤,我師哥隻是在你門下效力,又不是簽了賣身契賣給你了,怎麼,他連這點兒自由都沒有了嗎?”

“這點兒自由他當然有,前提是如果這封書信真的是他所寫的話。”

“難道不是嗎?”

陸棠溪擺弄著那封書信,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看著李承澤,李承澤不怒不惱,輕笑著說道,“陸師弟,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師哥早就跟我說過了,他的陸師弟妙筆丹青,且過目不忘,不管是誰的字跡,隻要看過一眼就能模仿出八分,若模仿的是你師哥,就算有十分像也不足為奇吧。”

“隨你怎麼說。”陸棠溪將信折好扔回給李承澤。

“你就不擔心你師哥嗎?”

“師哥在朝堂這麼多年都能安然無恙,自然用不著我來擔心。”

李承澤滿意一笑,果然,謝必安是被陸棠溪帶回來了。

想要指望陸棠溪開口自然是不可能了,李承澤轉而向其他幾位弟子詢問起了謝必安,可他這一問,卻把其他人都問懵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茫然,如此模樣倒讓李承澤也有些納悶了,半晌,最年長的趙師哥走到李承澤跟前,疑惑的問道,“謝師弟不是在王府嗎,殿下為何卻來這裏找他?”

李承澤一愣,隨即又是一驚,好個陸棠溪,他這是把謝必安藏起來了啊,竟然連同門都瞞著。

李承澤簡單說明謝必安被陸棠溪帶走的情況,末了還拿出了那封書信當做證據。

趙師哥看看書信,又看看李承澤。

“殿下,你應該沒有派謝師弟回師門吧。”

“當然,什麼意思?”

趙師哥沒說話,隻是將那封書信遞回給了李承澤,李承澤疑惑的接過,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所有。

“殿下所派之事,必安定會小心完成,屬下不在府中,還望殿下多加珍重,必安不日便回。”

恨恨的看向陸棠溪,隻見他神色依舊清冷,可眼底卻流露出一絲得意,李承澤懊惱,剛才就不應該把這封信給他,被他掉包了。

對於趙師哥等人的追問,李承澤隻好謊稱接到了謝必安的飛鴿傳書,說他歸途會經過師門,自己剛好閑來路過,便想順道來接他一同回去,對於趙師哥所說的師門並未接到謝必安要回來的消息,李承澤充耳不聞,直言一定要在這裏等到謝必安為止。

李承澤要等便等,倒也沒人攔著他,隻是大家都有些納悶,怎麼這二皇子跟謝必安說的好像有點兒不太一樣,唯獨陸棠溪不認同,這二皇子分明和師哥說的一個樣。

李承澤不管他們說什麼,他隻確信一點,謝必安一定就在這裏,否則陸棠溪不可能那麼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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