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的幾個月,李承澤就一直被這麼不冷不熱的晾著,結局已經送到了麵前,他也懶得再去做什麼無用之功,索性就這麼靜靜地等著,等著那高位之上的天子給他做好最後的安排。

謝必安將洗好的葡萄和剛剛買回來的紅樓最新一卷一並遞給李承澤,然後慢悠悠的幫他推著秋千,力道不急不緩。

“必安,你說這位曹先生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妙人呢?”

李承澤翻著紅樓,心中無限惋惜與這位曹先生生不同時,不能得以一見。

“曹先生如何,屬下不敢妄言,但肯定不是範閑那樣的欺世盜名之輩。”

李承澤翻書的手一頓,這話,好生熟悉,曾有故人說過。

“必安,你上次回師門,見到他了嗎?”

謝必安神色微變,垂下眼,似是想要隱藏什麼。

“沒有,趙師哥說他下山了。”

“又是這麼不巧啊。”

近一年來,朝堂局勢越發凶險,恐被人抓住蹤跡連累師門,一年間謝必安隻回去過三次,一次為師父忌日,一次為師爺辭世,最後這一次沒有理由,隻是他突發奇想,出發之前甚至沒有知會師門,這世上的事總是說巧不巧,說不巧又太巧,不管是他事先知會還是突發奇想,見不到的人總是再沒見到。

這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端午,隨著一道聖旨降下,李承澤差點兒直接砸了整個王府。

陛下有旨,為李承澤與葉靈兒賜婚。

李承澤將聖旨反反複複看了三遍,最後又哭又笑的扔了出去。

“必安。”

“殿下。”

謝必安將聖旨收到了李承澤看不見的地方,免得他瞧著心煩。

“必安,我要成親了。”

“是。”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殿下保重自己才是要緊。”

李承澤晃晃頭,笑著搭上謝必安的肩膀,“我要成親,你不祝福我嗎?”

“如果殿下隻是成親,屬下當然會祝福。”

將愣神的李承澤抱入懷中,謝必安心中酸澀至極,但卻並不是為那一紙婚書。

“殿下,比起陛下的真正用意,屬下倒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成婚。”

陛下這一道聖旨,哪裏是給李承澤賜婚,分明是要送他去死。

無論是當今陛下還是未來新君,誰能容得下一個曾經要爭皇位的親王身側有大宗師相助,就算陛下現在能容他,未來的新君又豈能留他,要麼苟延殘喘的等著帝王的清算,要麼破釜沉舟,孤注一戰,可就算他孤注一擲又能有幾分勝算呢。

這一道賜婚聖旨下來,李承澤的路怎麼走都是死。

“他就如此恨我,如此恨我。”

李承澤哭了,哭自己的委屈,哭自己的無奈,哭自己的不甘。

他早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但沒想到陛下竟是要他這樣死,他們是親父子啊,血濃於水啊,他寧願陛下當著他的麵,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李承澤,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去死了,他也不想到最後,他的父皇還要拿著他的命再算計他一場啊,我對你恩寵有加,你卻犯上叛亂。錯的是李承澤不是陛下,我是仁君慈父,你是亂臣賊子,他的父皇啊,踩著他的命隻為了成全他自己的生前身後名。

“必安,我是他的親兒子,他為什麼偏偏如此恨我?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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