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被陛下以商量婚事為由傳進了宮,看著禮部的那些人煞有介事的給他挑選著婚期吉日,時不時的還要跟他道上一聲恭喜,李承澤直犯惡心,這哪裏是在給他挑選婚期,分明是在商量他的死期,商量完了還要問他一句是否滿意,李承澤都被氣笑了,偏偏這一笑也要再被惡心一下。

“看起來承澤挺滿意的,那就這麼定了吧,”

陛下一言九鼎,李承澤願不願意都隻剩領旨謝恩的份兒,他磕著頭心裏卻在想,借著成婚之名,送他上不歸之路,他的父皇啊,真是連他最後的一點兒價值都要榨幹啊。

回府的路上李承澤一路無言,陛下將婚期定在了重陽之後,說是要留足時間好好籌備,李承澤聽到這話時,差點兒沒忍住當場跳起來,什麼留足時間讓他好好籌備婚事,明明是因為範閑最近不太聽他的掌控,他還需要自己再牽製太子一段時間。

進了王府,李承澤忍了一路的火氣終於再也忍不下去。

“一天到晚挑我的毛病,各種看不上我,看不上我還要使喚我,這世上的人,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嗎。”

李承澤就這麼無所顧忌的宣泄著心中的不甘和不滿,也不在乎府裏的人會不會有別人的眼線,更不在乎這大逆不道的話會不會傳到陛下耳中,他連死期都給自己安排好了,自己還怕什麼,大不了他現在就弄死自己,反正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早死還能早清靜。

謝必安跟在他身後,聽著他的抱怨,同樣不怕死的回了一句沒有,要說不要臉,他們這位陛下,當世無雙。

倆人就這麼一路罵著陛下進了內殿,周圍的仆役們就像集體患上了耳聾症一樣,隻知見人行禮,不知那二位說了什麼。

殿門口,原本還憤憤不已的李承澤突然停在原地,跟在他身後一步遠的謝必安發現異樣連忙詢問,李承澤卻好像沒聽到一般依舊兀自看著殿內,謝必安上前查看究竟卻同樣驚住了。

小暑過後天氣越發炎熱,殿內門窗盡開,清風穿過,吹得秋千微微晃動,連帶著那坐在秋千上的青色人影看上去也多了幾分虛幻,倒是那停在扶手上的兩隻雪白信鴿看見有人來,咕咕的叫了兩聲,似是在同他們打招呼,又似是在替他們喚醒秋千上假寐的主人。

那青衣少年果然在鴿子的叫聲中睜開了眼睛,一年未見,那少年眉宇間更見成熟,隻是臉色卻不佳,隱隱透著些病色和疲倦感,見了他們,開口道了句回來了,隨意的仿佛他們出門前才見過,聲音在清冷之餘更多了些許深沉,直到那少年走到跟前,對上他那已經與自己持平的視線,謝必安才幽幽的回過神來,恍然想起,陸棠溪今年已經十七了呢。

“怎麼了,二殿下這是在宮裏被氣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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