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以命相拚(1 / 1)

亥時已過半,陸棠溪仍未歸來,李承澤想派人出去找找,又怕壞了他的計劃,心急之際看到桌案上他留下的那封信,不顧叮囑的打開,隻看一眼就變了臉色。

“殿下,怎麼了?”

出去查看陸棠溪是否回來的謝必安看到李承澤的臉色嚇了一跳,趕忙上前詢問緣由,李承澤沒說話,隻是將手中的信遞給了他,謝必安看完果然和李承澤一樣變了臉色。

信上的內容很簡潔,隻有一個地址外加留給他們的一句話,‘十二個時辰之後我若沒回來,去這裏,後續的安排我留在了那裏。’

“果然是這樣。”

李承澤攥著那張信紙,心裏的猜測在這一刻成了真,他當時就懷疑太子突然加重守衛一定是事先知道了什麼,可他當時想陸棠溪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拿他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沒想到他還真是這麼打算的,風聲是他漏出去的,為的是把這場假戲演的更真。

堅持一個人去,是因為他已經知道守衛增加了,別人殺不出來,死在現場就是證據,他不怕自己死,是因為他知道京都除了範閑沒人知道他和李承澤有關係,最近一年他又沒有出現在李承澤身邊,就算事後範閑提起此事,李承澤隻要說一句陸棠溪早已另擇明主,範閑也爭不出對錯,提前留下書信做好安排,是因為他一開始就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計劃不留在王府是擔心王府人多眼雜出了岔子,更擔心有人借機生事把李承澤推上死路。

以命相拚,給李承澤拚一條活路,給他師哥拚一條退路,唯獨他自己,贏了無所得,輸了失所有。

又過了半個時辰,仍不見陸棠溪,謝必安等不下去了,決定出去找他,陸棠溪是被他卷進來的,他不能放任受了傷的師弟在外不問死活。

一道白影攔住了即將出門的謝必安,是陸棠溪的信鴿,帶來了陸棠溪的字條,明日回。

紙條的一角沾了一抹不同於墨跡的黑色,是鮮血風幹後的黑,幸好燭火之下,無人發現。

陸棠溪具體是什麼時辰回來的不得而知,反正李承澤下了朝一進門,就看到他坐在棋盤上,一手抱著一個棋子,教它們倆打架呢。

“陸師弟,你回來了,你的傷怎麼樣?”

謝必安上前,卻不敢觸碰他,不知他到底傷的多重,怕碰了他的傷口。

“沒事兒,師哥不會以為範閑真的傷的了我吧,那是我讓他的,給殿下減二十廷杖,不然他怕是要挨五十下呢,那可真的要被打死了。”

陸棠溪向李承澤索要留下的信件,卻發現信已被拆封,遂而笑著解釋道,“以防萬一,多做個準備而已。”

陸棠溪漫不經心的將信銷毀,扔紙灰時瞥見一旁放著的兩柄飛刀,未做多想便拿了起來。

“多謝二殿下幫我收回來了。”

昨日的飛刀並未沾血,可他收起的那兩柄飛刀中明明就有一柄沾著血,他卻偏偏絕口不提,李承澤幾次想要提起也都被陸棠溪岔開話題,最後也隻好暫時作罷。

“殿下,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我知道。”

“不好走。”

“我能走過去。”

陸棠溪看著這個纖弱的人,第一次流露出讚許之意。

“我相信你,最後一步了,挺住。”

“一定。”

陸棠溪已經在這一片荊棘裏為他殺出了一條路,如果他連走都走不過去,那他李承澤就活該被溺死在這皇權裏,他,沒那麼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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