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那些被押的人的模樣,滿殿的人抽了口氣。“這是……?”這小子真是雄心豹子膽,皇後一族多年外戚,他居然將現在當家主事的壯年都押來了。在場的幾乎和他們拐彎抹角都有幾分連帶的關係,顧梵羽對他們的態度,幾乎表明了對他們所有人的態度。“恭親王,您這是什麼意思?”有人梗起脖子來厲聲質問也就不足為奇了。
“哦,我和一位老人家打賭,看她能撐到第幾個。”說著顧梵羽點點頭,就見手起刀落,一顆人頭落了地。
“唔……!”一聲不清楚的哀嚎,才讓眾人注意到,顧梵羽身後還有幾個黑衣人,押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而那女子的麵容,大夥兒又是齊齊心驚了一下,再看看那幾個眼神不善的黑衣人,大部分紛紛低下了頭。
別說應對之策,似乎根本不打算讓大夥兒喘口氣,又一個腦袋滾下來。趙沐彥手指使勁捏著把手,讓自己保持淡定的模樣。九哥在幫自己立威,他不能自己先軟下去。隻是……雖然自己也恨皇後屢次算計他們母子,如今看她被這樣對待,也有幾分可憐。
不過可憐又如何,她有恃無恐的時候可曾想過那些被她算計死和差點算計死的人的想法和感受,又對他們有過一絲憐憫之心?這樣想著,趙沐彥甩掉心裏那一點點心軟,看著那些在竊竊私語的旺族家長們,沉下臉來重重哼了一聲。
這小家夥,總算孺子可教。顧梵羽感到欣慰之餘,那邊砍人的可是一點沒停下,管她是皇後還是皇太後,總之她這家外戚已經是纏樹之古藤,早已和朝堂糾結在一起,過去動不了,那是動了皇家自己也要傷筋動骨搞不好同歸於盡,如今已經亂成這副局麵,反倒是好動手了。先帝活了一輩子大概都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卻不想自家兒子孝順,死了倒是了了自己的心願。
眾人見趙沐彥沉下臉,顯然是不打算開口求情,按說那女人再如何也是十皇子的母後,現在如此絕情,也不怕世人詬病。若是有了這樣的決心,那這談判恐怕也要讓出些籌碼才有可能了。大夥在這動心思的空檔,又有幾顆腦袋落了地,滿地的血汙,衝天的腥氣,那女人已經不再哀嚎,莫大探了探脈細已經斷了氣,附耳顧梵羽,顧九爺淡淡瞥了一眼,“拖出去,補刀。”
好狠的男人。已經再次評估了談判分量的大人們顧不得那已經快流到腳邊的鮮血,準備好的說辭還沒開口,顧梵羽又笑了。
“大人們想來已有打算,不過,”那位大咧咧坐在主座側手的男人翹起了二郎腿,他略帶笑容的俊臉在後麵繼續喀嚓落地的砍人聲映襯下,顯得格外森然可怖。“諸位想談的不過是世家們要多少官職,要什麼官職而已,確實,曆來如此……”顧梵羽沉了沉,唇角的弧度又擴大了一點,他扭頭看了一眼趙沐彥,“十皇子這次有點新想法,所以,我要糾正諸位一個誤會,這次不是談判,明白嗎?”
顧梵羽點到為止,再沒多說一個字。但是人頭仍在落地,屍體仍在一個個拖出去,灑濺出的血溫熱鮮紅,刺痛了諸位大人們的視神經,那些黑甲士兵丟出去屍體又進來,環顧著殿內的一切,包括他們這些手握著天下錢糧人脈和口風的大人們,審視如獵物,冰冷如死人,就這麼看著,連帶著,頭、心,一處處開始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