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死不安生(1 / 2)

10死不安生

潘微之命人收拾琴師身屍,他自個再度抱令狐團圓入艙。望著少女昏睡的模樣,潘微之神情複雜。

“你認識她嗎?”

婦人在後答:“不識。”

“你留內照料。”

“是……”

潘微之步出內艙,潘平在外艙請示:“按公子吩咐,都通報下去了,目下我們是等衙役呢還是回陳留?”他言下之意就是問,是留在香江把令狐團圓交官府處置呢,還是帶她回去?

潘微之注視前方破損船頭,道:“回府!”

“是。”

潘微之又道:“囑咐下去,琴師是我們的人合力擊斃。”

“好。”潘平覺著也理應如此,既然招惹下來了,就擔當到底。那小姑娘說話不中聽,可人品還成,沒叫公子受傷,自個把琴師宰了。再說在香江的地頭,公子想保誰就保誰。

隨著玉公子坐船折返,凶案的傳言迅速從香江往附近兩郡散播,更有好事者將前一晚陳媽媽之死算到琴師頭上,一時間搞得香江人心惶惶。

大家族人多眼雜,潘微之為防節外生枝,船出香江水域後,沒有改旱路,沿支流入黃龍灘,繞一個大圈子,走潘家灣水渠,最後停泊在潘家宅群的水榭前。水榭樓台兩旁翠滴階暗門掩,是個極雅也極僻靜的地兒。

潘微之抱令狐團圓踏上水榭,他本打算叫兩姑子來背,又念及之前種種,還矯什麼情?

入水榭後,潘微之徑自步入潘亦心房中,短暫一路倒也無人看見。將令狐團圓置於潘亦心閨床,他道:“你好生照料,我回頭就找醫師過來。”

“這人是誰?”潘亦心和她的丫鬟小吃一驚。

潘微之也不解釋隻道:“此女幹係重大,休要多問,也莫走漏風聲。”

潘亦心見他神色慎重,忙應承下來。

安排完令狐團圓,潘微之帶上潘平,引水坊婦人去見潘嶽。潘亦心等兄長走遠,笑一聲:“有點意味。”

丫鬟附和道:“公子素來不與女子打交道,今兒卻親自抱回一人,姑娘得為公子擔待著。”

潘亦心譏道:“他也就圖我這清淨。”

丫鬟為令狐團圓遮蓋被單,卻見少女內裏豔色,又道:“這女子恐怕來路不正,外頭套著公子早年間的衣裳,裏麵所著卻不正經。”

潘亦心湊近一瞅,嗔道:“難怪放我這兒了!”那意思是潘微之欺她庶出位卑,丫鬟不敢接語,隻將被單遮好。

一般氏族大家的位輕位重,居所的遠近即顯露無疑。潘微之不僅居住潘宅最顯赫的中樞,而且自小就被潘嶽帶在身邊。相形之下,遠離主宅群落,幽居水榭的潘亦心,長年房前沒幾個人頭,自然心生不平。

都說潘家的閨女生來就是一等貴婦的命,可實際上,隻有嫡出的美貌潘女才可能被選入宮廷,尋常的嫁給將相王侯,再次的就打發各大世家去了。人都有攀比心,特別是女子。鳳冠霞帔的潘女,為何不是自個而是姐妹?庶出的潘亦心雖不妄想帝後之命,但飛高一枝總成吧?

“若非玉公子,哼……”

那廂,潘微之七轉八彎地去了書房,潘嶽得了前報已在等候。不想婦人在香江水坊卑微半生,一場浩劫還未回魂,見到潘家當家後,竟是話都說不利索。

“莫怕,這兒安全,惡人也死了,有什麼話你對我爺爺慢慢說!”潘微之勸慰。他帶婦人來見爺爺,一方麵出於重視,而另一方麵還請教爺爺,孫兒有什麼遺漏之處。

在潘微之和聲細語的引導下,婦人又述說一遍她的遭遇。潘嶽思索片刻後,問了三個問題。

“葉琴師什麼籍貫?”

“好象是從杲中來的。”

“姓葉名何?”

“隻知她姓氏,啊,對了,她初來就自稱葉琴師,喜歡我們連姓一起喊她葉琴師,不喜隻喊琴師。”

“以前沒有行凶跡象,今兒才變了個人似的?”

“是。我先前隻道她人善,出手又闊綽,哪裏知道她如此毒辣?”婦人又啜泣。

潘嶽瞅了潘微之一眼,道:“這事瞞不下,且觀望一陣,若無苦主追究,就算揭過,畢竟犯婦已死。現今當務之急,是如何招待好粱王。他還會在陳留地界盤桓幾日,盡量安撫住香江,望舒那麵,令狐約一向有分寸,不會扯我們後腿。”

潘微之稱是,又覺爺爺的前兩問很在點,籍貫姓名這兩個看似最尋常的問題,流露的信息卻是最緊要的。這其實同粱王索要陳媽媽藝水樓姬人名冊的原因一般,調查一人生平,出處乃根本。他當時也調查了水坊名冊,卻一無所獲。葉琴師根本不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