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昨日明明(1 / 2)

2昨日明明

無缺倚在床上,麵帶微笑的聆聽。

令狐團圓說完後,才發現他的微笑始終沒有改變,身形更是紋絲未動過。

無缺仿佛沉浸於另一個世界,白雲深處紅霓杳杳,少年如畫的麵龐悠然靜美。

“你聽我說了嗎?”

無缺眸光流轉,卻叫少女覺著他離得更遠。

“是啊,粱王來過了,吃了頓飯,找了你說話。”無缺輕飄飄地道,“可是,他什麼都沒說,他說的都是廢話。”

令狐團圓詫異地盯看他。

“王氏昨日現身於青絲台,跟著金輪武聖刺殺你,即意味著王柏雲已死,王氏成了棄子。粱王來吃飯,食不言那食完後就要言了。他和別人又不熟,自然找你說話。說又不能多說,說多了他也知道,還是拳頭比嘴巴更管用。王府也罷宮廷也好,耳目都太多了!其實粱王隻有一個意圖,就是告訴旁人,他和你關係曖mei。”

一通話直說得令狐團圓目瞪口呆。

***

納蘭頤見到了潘微之,才知道令狐團圓為何又待在了太醫府。他陷入了沉默。令狐氏族在盛京遇險,他自己則於宮廷遭遇拳腳之災,看似二件毫不相關的事情,說明的卻是氏族子弟在皇權之下,根本朝不保夕。優渥與玉公子尚有虛職,他沒有功名,前景更加堪憂。

此時西日玄苠告辭。今兒顯然時日不對,先有粱王半道殺出,接著西秦的昳麗公子也來了。他有心拉攏潘微之,並不急在一時半會。

潘靜初主動去送了。

廳堂內隻剩兩人,納蘭頤長長地籲了口氣,對同是四公子之一的潘微之,說出了他的擔憂。

潘微之方才知曉,昳麗公子的傷竟是粱王造的。雖然納蘭頤沒有明說,但潘微之猜出了幾分。粱王暴打納蘭頤,必然同令狐團圓有關。

稍一琢磨,潘微之對納蘭頤道:“你我同為氏族子弟,處事均得擔當。粱王殿下的那件事,你處置得很好,你受了委屈,一直對外絕口不提,話也隻到我這裏為止。實際上,這正是我們氏族目下的處境。福禍相依,困難的處境,卻充滿了機遇。就拿你此事來說,你又豈知陛下不知情?粱王殿下可以胡作非為,但陛下一直心如明鏡。我覺著,你不會被白打一頓。到了該是你的機會,陛下肯定會還你個交代。”

納蘭頤被他寬慰一番,心裏好過多了。在眾多氏族才俊中,他原來就對潘微之的印象最佳,聽聞這番話後更是高看一眼。

兩人就氏族的話題說開了,相談甚歡。

***

潘靜初送西日玄苠到回廊,最終忍不住問道:“你是明明嗎?”

西日玄苠身形一僵,支開卞小樓後,凝視她苦笑道:“你竟能認出我來。”

潘靜初圓圓的臉明亮起來,她喜出望外地道:“你果然是明明!”

西日玄苠溫柔的笑著,心下卻苦不堪言。餅臉好認,何況太醫府邸又有幾位小姐?他一直以為七年前的事,如今的潘靜初早該忘了,不想她還能認出他。

“我問過爺爺,問過好幾個人,可他們不是不告訴我,就說不知道。”潘靜初上下打量他道,“一晃七年過去了,我差一點認不出你啊!我真想不到,明明你竟是九皇子!難怪他們不與我說了!”

西日玄苠歎息般問:“你如何認出我的?”

潘靜初仿佛陷入了回憶,恍惚地答:“我前麵見到你對我作揖,就聽到心裏有個聲音好象在說,就是你,就是你,你就是明明……”她轉而又開朗笑道,“你變化好大,可我看你的眼眉,依稀還有幾分當年的模樣!”

西日玄苠注視她良久,往事不堪憶,可若沒有她,他怕早就不在人世。他病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是餅臉每天陪著他,是餅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帶他走出了年少的陰暗。他對她破格行禮,心底裏是希望了結這一段過去,埋葬無法回首的過往……可是天不遂人願。

“明明,我一直想再見到你。爺爺騙我說你已經死了,那時候我哭了好久好久。後來我長大了,知道爺爺肯定是在騙我!我就想,明明長大了會是什麼樣?明明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可爺爺不準我出門,我每天關在府裏,隻能聽下人說外麵的事情。他們說粱王很好看,我見著了,那是個隻會掃興的冷麵人。他們說氏族四大公子很好看,我也見著了,可沒有一個是你。現在我見著了你,我這才知道,那都是我小時候瞎想,明明雖然不是頂好看的人,但明明就是明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