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為時已晚,離桃夭最近的四月和無缺首先提不上氣勁,反倒是潘微之被三團遮擋,所吸入的毒氣最少,可他的修為眾人之中最低,兩廂抵消,也好不到哪裏。
令狐團圓驚異的望著六人,起先她還能感知他們的氣勁,但逐漸變弱,到最後就沒了。可她卻內息流暢,氣勁充沛。但聞潘微之沉聲道:“團圓,這毒隻對男子!”少女當即意識到,眼下要靠她一人力挽狂瀾。
四月的氣勁雖失,以男人的氣力製住桃夭卻綽綽有餘。無缺解開外袍,桃夭朝他媚笑:“公子等不及了嗎?”
無缺並不理睬,抽出腰上所纏細水,拋給令狐團圓。他心思縝密,來此之前早佩了細水,以備少女不時之用。
令狐團圓接劍,橫步替換了一團的位置。兩護院上前,被少女一劍左右削去了半片耳朵。兩護院捂著血耳退下後,再無人敢攝少女鋒芒。樓下眾人駭然,她的劍若低一分,便要了兩人的腦袋。想不到少女的劍技如此精湛,比起一團的武力威懾,隻強不弱。
桃夭的表情又迅速轉變,她冷眼盯看少女,無缺冰冷地盯看她。一個表情能迅速切換自如的人,說明的是其心術極偏,又擅偽裝。
“明遠郡主,你再厲害也隻有一人,何況他們所中的毒,隻有我能解。這可不是玉公子弄點鬼針草就能化解的尋常之毒喲!”
令狐團圓背對她道:“我殺過人,也殺過女人!就是從來還沒殺過那麼多人!”
桃夭擰眉。她魅惑秦王時,下藥在自己身上,借著抹唇的動作,抖了抖薄紗,散發出迷毒,隻是毒性已弱,僅令眾男子提不上內勁,卻不能迷惑住神智。可無缺一行人,配備齊全。從武聖到女劍客,由醫師至精通陣法的術師,她設下的關卡一一被破,便是到了最後,對方還有少女能行動自如。
當日她親眼所見,令狐團圓一劍刺穿金輪武聖胸膛,毫不遲疑。她自身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所以她以己之心度少女之腹,便對少女的話深信不疑。女子若狠起來,那比男子更毒。
猶豫片刻後,桃夭再次媚笑道:“其實我最佩服的就是會武功的女子了,郡主既生得好看,劍法又高強,不如我們親近親近?”
四月如何會給她走動?桃夭隻是嘴上說說,她染得鮮紅的指頭輕輕點了一下四月的手背,後者立時寒毛倒豎。這女子縱然再妖豔,也是個吃男人不吐骨頭的主!
“這位大爺,優渥公子,你們站著累不累啊?”
潘微之從三團背上滑下,令狐團圓聽到他落地的聲音,心下焦急。玉公子下來做什麼?
潘微之走到令狐團圓身後,拔下她頭上男式發簪,往自己胸前要穴一刺。雖然壓下了迷毒帶來的不適,但藥力還是解不了。
令狐團圓飛快的扭頭,斜他一眼,又扭轉回去。無缺腦袋上也有簪子,難道潘微之圖她近?她的長發隨轉頭而散開,桃夭又誇了她的頭發。
穿戴整齊的秦王打斷了她的話:“臭女人,你到底想如何?”
桃夭呈現淒楚麵容:“殿下,俗話說一夜夫妻白日恩……”
無缺跟著再截斷她的話:“你想找死?”
桃夭咬唇含怨道:“即便死,有你們這麼多大人物陪葬,我也死得其所!”
眾人緘默。如若她拖延時間,等她的強力手下到來,隻令狐團圓一人,如何能抵擋住?可殺了她,他們身上的毒又解不了。潘微之已試過。
場麵僵持。
無缺忽然笑了,悠悠地道:“沒有人想死。你是擔心給了我們解藥,我們還要為難你,是吧?”
桃夭斜飛他一眼:“莫非優渥公子想出了兩全其美的法子?”
無缺嘴角上翹道:“你是個聰明人,又是個美人,真要辣手催花,也不該像如今這樣,稀裏糊塗的丟了性命。倘若你信得過我,我可擔保你給出解藥後,決不為難你!”
桃夭眼光閃爍,思量了一番後努嘴示意潘微之:“玉公子擔保的話,小女子肯定信,優渥公子你太厲害,小女子怕得要死!”
無缺低笑道:“你就不要枉費心機挑撥裏間,痛快一句話,咱們兩清!至於往後的事,來日方長……”他瞟眼秦王,那意思就是他不找她麻煩,秦王卻不會善罷甘休。
桃夭這下反倒有些信了。無缺說得分明,他們還不能算完,這一回隻作平手。於是,她沉吟道:“你跟我念個毒誓,我便告訴你如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