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拆了景元宮嗎?”
在令狐無憂發飆前,令狐團圓忙不迭地跑了。
自此,令狐團圓開始了土皇帝一般的生活。又因她輕易不出景元宮,令狐無憂也就隨她去了。
有令狐氏族的地方,就有潘家的身影,潘微之很快也接手了潘家在西秦的生意。這下令狐團圓的小日子過得更加滋潤,她身上穿的是陳留的極品絲衣,吃的是望舒的陳年火燒雲,用的是西秦的精致物件,左右又有一群頂尖武者以她馬首是瞻。至少在納蘭頤的眼裏,她就是到西秦腐敗來了。
西秦僅存的名門望族納蘭氏族,一向與秦都府交好,對於令狐團圓與潘微之的到來,一得到消息的納蘭頤即從西秦內地趕至秦都,隻是途中耽擱了點時間,等他到了後,令狐團圓已住入了景元宮。
納蘭頤沒有翻牆而入,他被二團必恭必敬地從側門引入,然後走宮中的正軸線,帶到令狐團圓所住的藏劍閣前。
相較令狐團圓,納蘭頤更想見的人是潘微之,但是他來到藏劍閣後,不僅沒能見到潘微之,反而見識到了令狐團圓的放浪形骸。
初夏的季節裏,令狐團圓身著絢麗的紅衣,卻是寬短大袖,露出兩截藕白的手臂,紅白醒目,直叫人不敢正視,而她的樣子更叫納蘭頤倒吸冷氣。她沒個正形的斜倚在一張古藤椅上,紅裙下穿著襠褲,腿上綁著西秦邊疆民族的鞘竹,並且一條腿橫著一條腿豎著,看似正極其享受的在吃葡萄。
納蘭頤真想調頭走人,令狐團圓見他麵色難看,連忙站起了身,丟下了葡萄。
“咳!”令狐團圓迎上前去,笑道,“又被你瞧見我不成體統了!”
“你倒是也知道!”納蘭頤冷冷地道。
“那個……我不過圖個逍遙,沒料到你會過來。”
“你也太無拘無束了,微之就不管管你?”
令狐團圓早就豁出去了。裝過頭的下場就是放浪形骸,而放浪形骸倒不用裝了。
“我還想更放縱些,可是就怕他說我。倘若有他陪著我,那才叫逍遙呐!”
納蘭頤被她氣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隻是他生氣的樣子也極好看,又叫令狐團圓多看了兩眼。眼見昳麗公子將甩袖而去,令狐團圓解釋道:“你別誤會,我這身打扮隻為練劍方便些,而你來剛好趕上我在休息。”
“微之人呢?”納蘭頤別轉臉,不看她,一看就有氣。
“近日他與無憂大哥忙著治理蠻申江水事去了,以往每到夏季,我們南越那邊就常爆發水禍,若是西秦的源頭能疏通好,肯定能造福蠻申江沿線各地百姓。不與你玩笑了,其實我也很擔憂他們,可他們倆沒一個願帶我同行,我隻得憋在景元宮裏頭!”
納蘭頤前後一思,就明白她確實憋壞了。空有一身武藝,卻無用武之地。這倒不是潘微之與令狐無憂不信任她,而是他們去治水,帶個女眷諸多不便。
“可你就不能像個正常的婦道人家?”
麵對納蘭頤的質問,令狐團圓心底歎息了一聲,他與她是說不到一塊的,並且不止昳麗公子一個無法接受,這世間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會認可她。
納蘭頤見她神色黯然的轉望藏劍閣,不禁自問是不是過了些?要知道這人從小野養的。
“你在看什麼?”
“哦,我在想三百年前,姬天要承受多大的壓力?”令狐團圓沉默了一會,到底還是說了。
作為土生土長的西秦人,納蘭頤自然知道那段曆史,他沉吟道:“倫常乖舛,立見消亡。姬天的死,也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