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掛(四)(1 / 2)

8三城開戰

王氏被遣送到花野身邊。兩人重逢,恍如隔世,四目相望,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到底是花野先展開了雙臂,將王氏擁入懷中。王氏先是默默流淚,而後輕聲啜泣,最後放聲大哭開來。花野撫摩著她的後背,柔聲好語安慰。

王氏哭到累了,忽然抬起淚眼,說了句:“我已經老了。”

花野捧著她的臉道:“不老,你若老了,那我肯定也老了。我還不老,所以你也不老。”

王氏看著他又流淚了。

是時,應三德撞門而入,見此情景直言道:“花參軍,你還有心思在這兒郎情妾意啊?西秦已開始集結兵馬,山頭上望過去,烏鴉鴉的一大片!”

花野鬆開了王氏,道聲:“等我回來。”

他跟著應三德走了,王氏的眼淚也流幹了。她明白西日玄灝放她到他身邊,就是給她一個機會,成全這一段不倫之情。她更明白,花野的心,好男兒誌在護國佑民,她能在他心裏占據一席之地,這就足夠了。

暫且不提王氏心思,花野與應三德到了主帥蘇信房中,後者正在焚信。應三德眼尖,一眼看到了落款名:令狐團圓!他當即衝上前去,奪過了殘信。花野看的目瞪口呆,行事如此莽撞,也隻有應三德幹得出來。

應三德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隻好拿眼使勁瞪蘇信。蘇信不睬他,他就將殘信遞於花野。“你給我看看,那女人都寫了些啥?”

花野仔細一瞅,卻是一首詞,當中燒毀,能辨的就頭一句和最後半闋。

“衰草沉沙,枯花亂徑,疏桐搖碎彎鉤……誰共籌謀?廿載風塵裏,幾度沉浮!問遍江河湖海,天與地,哪有扁舟?千劫後,繁華落盡,白骨荒丘!”

難怪應三德看不懂,花野也看不懂,隻得苦笑著將信交還蘇信。蘇信繼續焚燒,直至燒燙了指頭。

“這既不是情書,更非敘舊,這是一封邀戰信。”蘇信忍著指痛,竭力平靜地道。

應三德睜圓了眼,花野卻若有所思。能把邀戰信寫到這份上,當年那個少女確實極不尋常。

“真要和她開戰嗎?”應三德問。

蘇信摸了摸指頭道:“是陛下要與她戰,而她選擇主動邀戰!”

應三德一臉吃驚,花野問道:“請教蘇大人,陛下特意指派我等三人,是何用意呢?”

蘇信讚賞的看著他答:“這個問題我也是今日看了信,才想通的。我們三人分明都是令狐團圓的舊識,或多或少,都與她有著情誼。可陛下卻擇我們出戰,其中緣故,正是斷情絕交之意。”

花野點頭,他與令狐團圓隻有一麵之緣,談不上舊情。應三德垂頭,他雖對令狐團圓有看法,但卻念舊。

蘇信又哀歎一聲:“陛下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示弱。用我們仨來示弱,而不是用什麼戰術。我們仨啊,明擺著,不是令狐團圓的對手。”

三人同時感到了胸悶。異常憋屈,三個大男人加起來不夠一個小女子玩的。這段時期,他們處處被動,處處挨打,除了困守三城,竟別無它法。西秦猶如一隻牢不可破的鐵桶,不僅物產豐饒能自給自足,民心所向也操控在三大氏族手裏——令狐團圓很早就布局並且成功灌輸了一個理念給民眾,即,戰爭不會影響民生。而三大氏族的財力物力人力渾厚,在利益驅動下為之效命的軍士何其多?最絕的是,蘇信還判斷出,令狐團圓一直在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