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掛(六)(1 / 3)

10拔劍問情

潘微之將令狐團圓埋進了雜草堆裏,素來仔細的他,又偽裝了一大片鋪陳的草堆,做出旅人曾寄宿於此的假象,這才離開荒廟。

他一點不擔心令狐團圓會悶死,七月統領的修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也不擔心她逃跑,甚至他還認定她遲早會自行解開金針封穴,隻是等她解開,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吧?

潘微之邁開堅定的步伐,往澱山湖而去。無缺的死活他顧不了了,但令狐團圓必須活著。

然而潘微之來到湖畔,卻再也走了不了。

澱山湖水悠悠,西日玄灝一身玄衣,孤寂地佇立水岸。

潘微之瞬間萌生了無數心念,又逐一被推翻,就在他進退兩難之際,西日玄灝沉聲道:“陪朕一會,看看這一片湖光水色。”

潘微之上前,距離他一丈後,與他一樣,眺望對岸。

“陛下為何來此?”

西日玄灝仿佛笑了笑,輕聲反問:“普天之下,難道還有朕去不得的地方嗎?”

“沒有。”

“其實朕一直很器重你。你從一介儒生,蛻變成神醫,兼學為毒醫。你舍棄尊貴身份,放棄了一切,跟隨渾球四處飄零。朕捫心自問,換了朕是你,決計做不到。”

“陛下能否釋放無缺?”潘微之打斷道。

西日玄灝又笑了笑:“關住他的並不是朕,是他自個呢!朕不過是提供了他一處牢獄,他就高高興興地蹲裏頭了。”

潘微之絲毫不信他的鬼話。微笑的西日玄灝更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陛下可否放過團圓?”

西日玄灝笑出了聲:“是她要打朕,朕都還沒有還手呢!微之,你怎麼不求朕放過你呢?”

潘微之一滯。

“還是你想以你天下無敵的迷毒?塗炭生靈與朕同歸於盡?”

潘微之惟有歎息。想法若付諸行為,事後他必以一死以謝天下。

“你到底是個明白人。”西日玄灝轉身,竟已到他麵前。兩人鼻尖幾乎碰在一起,令潘微歎不完歎息。

“朕不會再給你們機會!”西日玄灝終於露出了潘微之熟悉的表情,隨著他的話語,潘微之應聲倒地。湖畔旁出現了十二月等人,跟著,潘微之看見了無缺。

***

帶著眾人的西日玄灝,去往的地方竟也是荒廟。潘微之在十二月背上,心裏發苦。以西日玄灝等人的修為,發現令狐團圓隻是個時間問題。這下完了,西日玄灝一網打盡了他們。

“就是此間了,陛下。”一侍衛恭敬地道,“陳迦王最後就在這間寺廟出家。”

西日玄灝輕哼一聲,率先踏入。

背著無缺的萬福突然道:“既然潘微之出現於此,小團圓也應該離此不遠。”

西日玄灝略微停了停,又繼續走道:“她最好不要在這兒。”

潘微之幾欲窒息,侍衛們開始清理雜草,仿佛在尋找什麼。若令狐團圓被他們尋到,那就是他害的。然而叫潘微之難以置信的是,雜草下什麼都沒有!難道她如此快就解開金針封穴跑掉了?

侍衛們清完草堆,開始撬挖石磚。潘微之遊魂才定,又見到一旁的無缺對他使眼色,他不明白無缺的意思,西日玄灝卻察覺到了。

“放他們兩個下來。”

兩人被擱到地上。西日玄灝俯視兩人道:“這樣的機會不多了,朕與你們也算患難之交,所以待會就把話都說清楚了吧!”

石磚下挖出了一個生鏽的鐵皮盒,侍衛呈了上來。

“你們都到外頭候著。”西日玄灝屏退眾人,把玩著鐵皮盒,對兩人道,“這個盒子裏有一張地圖,景元宮的地圖。昔日陳朝滅亡,陳迦王隻帶出了這一張地圖,千裏迢迢奔赴西秦,落發為僧困守此廟,為的就是等時機來到,好複辟陳朝。可惜景元宮與盛京皇宮完全不同,它隻是座宮殿,毫無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