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己詔》reference_book_ids\":[7328443360237079614]}],\"18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89,\"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1,\"start_container_index\":189,\"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6},\"quote_content\":\"《罪己詔》reference_book_ids\":[7328443360237079614]},{\"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89,\"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53,\"start_container_index\":189,\"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8},\"quote_content\":\"《罪己詔》reference_book_ids\":[7328443360237079614]},{\"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89,\"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1,\"start_container_index\":189,\"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6},\"quote_content\":\"《罪己詔》reference_book_ids\":[7328443360237079614]},{\"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89,\"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53,\"start_container_index\":189,\"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8},\"quote_content\":\"《罪己詔》reference_book_ids\":[7328443360237079614]}],\"194\":[{\"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94,\"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36,\"start_container_index\":194,\"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31},\"quote_content\":\"《罪己詔》reference_book_ids\":[7328443360237079614]}],\"195\":[{\"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95,\"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5,\"start_container_index\":195,\"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10},\"quote_content\":\"《罪己詔》reference_book_ids\":[732844336023707961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張擇端來看望鄭允中。他知道按照禮節他這個晚生在出使遼國歸來之後他是應該是看望這位正使的。但是,是因為牽掛童貫想到了去看望這位的。感覺得到,鄭大人在出使的行程中曾經很厭惡童貫。但是,這種情況後來改觀。童大將軍帶著皇上的重托滿朝臣子的重托出征去了,張擇端來到鄭允中這裏,其實是想聽一聽鄭大人現在對童大將軍的說法。
“這大宋啊,還真得有童貫這樣的人呢。”鄭允中那頭,就提到了童貫。
張擇端點頭。
“我感覺得到,這個人對皇上是十分忠心的。”鄭允中一邊點著頭一邊說,仿佛童貫就站在他的麵前。
張擇端當時就喜歡上了鄭允中。曾經不喜歡。甚至十分不喜歡。這個人曾經讓你的心情很陰。現在,在鄭允中的麵前他像一個小輩的學生聆聽教誨一樣。
“宦官,也並不都是壞蛋。就是那個趙高,也不見得像史書上說的那麼壞。當然,他肯定是個大壞蛋。但是絕不是一無是處。秦始皇是什麼人?能讓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一直呆在身邊?還身居高位。那個什麼指鹿為馬的故事,純粹扯淡,那純粹是為了埋汰趙高編出來的故事。為了說明權奸都能幹出什麼缺德的事而編出來的故事。在當時的文章中,是可以看到許多類似的文章的,什麼《鄒忌諷齊王納諫》,什麼《郢書燕說》,等等。其實都根本就沒有確實的事。說秦廷有個趙高那樣的人,無非是製造著推翻大秦的口實!”
張擇端笑著點頭,說:“鄭大人見解非凡。”
鄭允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說:“談不上,談不上,隻不過我是在用自己的腦袋瓜想事而已。”
畫院,梁思閔來到張擇端的房間門前,看到門上貼著倆字:作畫。輕輕碰了碰門,從裏邊插著呢。他笑笑,走開。
屋內,張擇端凝視著燕雲貴的那幅《州橋明月》圖,想著自己的《清明上河圖》。自己的這畫,汴水應該是它的魂。是的,一切都圍繞著汴水鋪展。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一切的繁華,也是可以瞬間被這河流帶走的。正如大秦帝國的衰敗,大漢朝廷的衰敗,大唐朝廷的衰敗。大宋,你還沒有大秦的疆域大,沒有大漢的疆域大,沒有大唐的疆域大,而且,南方已起烽煙。永久著的,隻能是這河。皇上哦,你明白嗎?這大好的江山可以轉眼就灰飛煙滅。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一轉眼,這兒可能就是故城,故都,甚至,是故壘。你沒事了就沒事了,可是,黎民百姓就苦了,要苦上一番。江山,更應該是百姓的江山!在我的這畫中,不要皇宮,就畫到臨近皇宮的地方。皇上,你能看明白我的畫嗎?江山,更是百姓的江山!他鋪展一方白紙,提筆,凝神,眼前浩蕩的河水奔流。這河水絕不是燕雲貴《州橋明月》中的河水,它大氣磅礴!他開始勾勒河水,大氣磅礴的河水,雖然也蜿蜒著,但是不失其恢弘。而後,虹橋飛跨。他停下了,凝視著畫紙,河上是要有船的,兩岸,是各色的店鋪、屋舍,圖中要有芸芸眾生。欲作此畫,必得先讓自己入畫。他擲了筆,抓過界尺,起身,走出房間,走出畫院,就在他要走出畫院的時候梁思閔在身後喚了他一聲,可是他沒有聽到,匆匆地走出了畫院,順著禦街南去。
梁思閔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笑了笑,知道這個人是在自己的畫中了。
州橋,燕雲貴依舊在那賣著畫,看見張擇端過了來人就站了起來,剛要招呼,人家抬起了左手做出了一個製止的手勢,說:“正道在畫中,莫擾。”人就走過去了,步履匆匆。
到了信陵坊,進了自家的院,鳳娘看見了,奔過來,可是郎君像沒看見她奔來似的,奔了那匹白馬,解開了韁繩,牽出了院,翻身上馬,遠去。鳳娘攆出了大門,看著遠去的背影,有點發呆,半晌,嘟囔:“這人是怎麼的了啊。”
眼前各色的人,都自畫中來。忽然,張擇端覺得這世界很有些陰森,陽光異樣地明亮著,人們異樣地遊走,如同鬼魂。抑或,我張擇端是了鬼?耳畔,有河水流動發出的嘩嘩的聲響。一條大河在奔流,奔流在這都市的上空。是的,一切都將被這樣一條大河淹沒、吞噬,包括我張擇端。那馬,像是也明了著,竟然噅噅地嘶鳴。
我張擇端在畫中,莫擾。莫擾。
熙熙攘攘的聲音,都漂在了河麵,微弱著,濡濕著。
出外城保康門,直奔汴河。河的兩岸依舊繁華著,這是東京汴梁城漫溢出來的繁華。許多商人似乎更中意著這裏。貨物的抵達,即使是在午夜時分抵達,也可接。而在城中,夜晚抵達的貨船,隻能等到隔如水門洞開,才能進得城。
那座虹橋連接著兩岸的繁華。盡管河麵冰封著,但是,往來的人在橋上穿梭著,也有的,閑暇地趴在橋上的欄杆瞧著河麵。河麵熱鬧著,有孩子滑著冰車兒你追我趕的,不時發出快樂的尖叫。那尖叫如陽光一般明亮著。
張擇端乘馬下到了河麵,來到了橋下,在橋的陰影中世界忽然靜了下來,嘈雜隱約,似乎在遙遠的河麵,這裏似乎是那深水之中他似乎潛到了幽靜的深水之中。那橋的筋骨崢嶸著。他伸手撫摩頭頂的木,感覺著一種堅硬。一根木單獨著,再堅硬也是渺小著,但是,它們在這裏拚和,結構了這一座橋,壯觀著這一方天地。
“橋下可是張待詔?”橋上有人喚。
遙遠的呼喚。是誰在喚?可喚的是我?張擇端諦聽。
“怎麼,做了待詔就不識得故人了?”橋上抻長了聲音。
那聲音是從北側傳出的,張擇端就從這一側出了來,仰首向橋上望去,看到了一張年輕稚嫩的臉。“哦,吳公子!”他叫道。
吳公子道:“我還真的以為你做了待詔不識得故人了呢。”
“待詔怎麼著?做了待詔怎麼就不是人了嗎?”張擇端笑著說。而後,繞了點遠,讓馬上了岸,來到了橋上。“你跑這幹什麼?看風景?”他下了馬問吳悅。他看到橋頭也拴了匹馬,應該就是吳悅的。他也將馬拴在了橋頭。
“莫非張待詔要畫這橋?”吳悅問。
“此橋乃畫中橋,特來拜訪。你怎麼回事?”
“我來看水。”吳悅笑眯眯。
“看水?”張擇端糊塗。
“水雖被冰封,然其奔流景象如在眼前。”
“莫非吳兄要畫水?”
“非也,水麵有字。”
“字?”
“不錯。河水奔流的時候,總是現出那轉瞬即逝的波紋。我的那遊絲體的字兒就是對那波紋的摹寫。這橋,我是常來的。水,吾師也。”
“吳兄還在相國寺?”
“那次皇上拿走了我的字,不要我的人。”
吳悅雖然沒往下說,但是張擇端也知道沒說出的話:你張擇端呢,雖然畫沒被看好,卻帶走了你這個人。
“我聽說皇上帶走的你那字,是柳葉體的《觀公孫大娘舞劍》。”
“皇上說俺少年張狂,當挫其銳氣。”
“所以,吳兄就以水為師了。”
“說不定皇上還會說我專好標新立異呢。不過,我的這遊絲體現在可火著呢。”
“給我一幅?我可拿這橋的畫換。”
“成交。成交。明日就在這橋交換。”
在大相國寺的時候,張擇端就挺喜歡吳悅這個人。聽說出身貴族,是浙江錢塘人。外公就在這朝中做著高官,可是他拒絕通過門路進入仕途。而且,都不去外公那住。就住相國寺。特立獨行著。
“我們往遠處走走?”張擇端指汴河的下遊。
“好啊。”
將作監再一次親自帶了人來到蔡京府邸東側的居民區,由蔡府南北的長度百五十步,再向東延伸六十步,朝廷征用,並由皇上賜予蔡京建造東園。那塊地歸了蔡京就歸了蔡京,幹嗎還指定就建造東園呢?蔡京已經有了西園。但是皇上就是這麼說的,說老蔡已經有東園,可再建東園。什麼意思?是要說你老蔡雖然官職已經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但是,在住的條件上可仍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的人家已經搬走,但是,多數未動。未動的男女老少都被喚到了一起,將作監抖開黃絹,一聲:“皇上詔曰:‘……’”
男女老少唰地跪了下去。
將作監就又將詔書宣讀了一遍。
男女老少爬了起來。在那人群中居然還有穿朝服的人呢。
“皇上仁慈,已經寬限著讓你們過了春節。而且,也給予了你們補償。你們還要怎麼的?居然還不搬走?”將作監厲聲。
他立即就被圍上了,各自申訴:
“大人啊,給的補償根本就蓋不了我原來的房子啊!”
“大人啊,蓋房子也得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啊!”
“是啊,這天還冷著呢,你叫我們怎麼蓋房子啊。買房,給的那點補償根本不夠用的啊。”
……
那穿著朝服的人沒有上前,有些呆傻地站在一邊。
將作監不為所動,說:“今兒個,說什麼都沒有用,或者你們自己搬家,或者我的手下扒房子。總之,今兒個你們是不能在這過夜的!我這也是奉詔行事!該通融的,早已經通融了!”他來到穿朝服的那人麵前,語氣和緩地說:“你也是朝中人,該體諒我的難處。”
穿朝服的人將目光緩緩地移向了蔡府。
這時一位婦人忽然坐在了地上號啕,而且大罵:“你個爛白菜幫子,你還讓不讓人活啊!你個爛白菜!你個爛白菜啊!……”
穿朝服的人趕緊上前拉婦人,道:“夫人,不得如此。”
婦人就指了穿朝服的人罵:“你個沒用的東西,你要是有出息何苦害得咱們家被人欺負啊!”
一旁的孩子也上來扶母親,也跟著哭,哭做了一團。
汴河和北岸,站了密密麻麻看熱鬧的人,其中,偉岸著著名的說書人尹常賣。他家和蔡府隔河相望。他冷笑,說:“這可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
結果,戲劇了,將作監高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你們是動還是不動?”
那穿朝服的人來到將作監麵前,低低地說:“大人,我們這就動。”
蔡府那邊很平靜。
龜縮在書房的蔡京隱約聽到了東邊的嘈雜。他也知道這天是東邊住戶的最後期限。管家也近來稟報過東邊的情況。他什麼話也沒有,管家就知道主人的態度了,知趣地退出。要恨你們就恨皇上去吧,是皇上要你們騰地方,關我蔡京屁事!他在揣摩著米芾的一幅字,但是經常分神,被東邊的嘈雜分神。他皺了眉頭,甚至還拍了下案幾。
蔡攸溜進了,父子對視了會兒,兒子說:“這東邊鬧得整個汴梁城的人都得罵咱們蔡家。”
“那又如何?”蔡京的目光在了米芾的字上。
“能不能咱們拿點錢補償補償人家?”蔡攸有點氣急敗壞。
“什麼?”蔡京的目光陡然銳利,刺向兒子。
“父親,你老人家可以不管,可是你叫我們這些兒女今後如何混啊!”
“混蛋!”蔡京咆哮。“我們蔡家若是拿錢去補償人家,那就是陷君於不義!你要叫皇上如何做人?”
蔡攸望著父親,張著嘴,呆楞了會兒,退出。回到自己的屋深刻對父親的恨。
“這也不是虹橋啊,這是那個州橋!州橋明月。”虹橋,吳悅展開畫來,道。
張擇端展開吳悅的字,看到了遊絲體的字,真的如同看到微弱著的轉瞬即逝的漣漪,那是平穩著的水麵才能出現的漣漪。非是湍流,更不是風浪。
“不過,這個水畫得實在是太好了。一觀此畫,你人就如同在這水中了。或者說,水就在了心裏頭。涼涼地浸著你。”吳悅欣賞。
“那畫不是我的手筆。也是一個對水情有獨鍾的人畫的。你們二人啊,一個於水中得畫,一個於水中得字。本來這畫我是有些舍不得的,但是,想到換的是你的字,也算值了,旗鼓相當。”
“不知道這畫是何人所畫……”
“燕雲貴。這人總有一天會名揚汴京的。”
“正如我吳悅。”
二人笑。
張擇端目光落在橋東岸北側的一株柳樹上,那是一株老柳樹,隻剩下了老朽的軀幹。但是,在那老朽的軀幹上,卻蓬勃出了繁茂的枝條。雖然現在還僅僅是枝條,但是當春季來臨的時候那樹絕對生機盎然著。他指著那株老柳樹道:“吳兄完全可以創枯樹體的字。讓每一筆,或如枯樹的枝,或如枯樹的幹,或如枯樹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