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光明就有黑暗。
此時,柳如煙走的就是一條陰暗潮濕的小路。天已經完全黑了,烏雲飛得很低,仿佛壓著房頂。凜冽的北風,呼嘯著穿過小鎮,又奔赴不知名的遠方。
低矮、破舊、寒冷……
小路周圍的房屋和長街上的房屋,完全不同。你無法想象,這世上竟然還會有如此簡陋的房屋。
路盡頭,一間小屋的窗口,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光。小屋沒有院落,前後栽種著不少樹木。靜寂中,樂笑天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哭聲。那聲音夾雜著悔恨、痛心、悲慘、絕望……
“娘,兒子對不住你。”樂笑天聽出來了,那是二狗子的聲音。
“傻孩子,知錯就改,你還是娘的好孩子。”二狗娘說話,聲音虛弱。二狗他的老爹被人打死後,她臥病在床多年,是心髒病。大夫早就下了死亡令,她卻還強撐著一天天活下來了。
“唉!母愛無邊。”樂笑天忍不住歎息。
“是誰?是誰在門外?”二狗子聽到腳步聲,忍住淚水,喝問。
“是我,樂笑天。”
“除了你,還有誰?”
“還有我,柳如煙。”
王虎頭不說話,也不自報家門。這種窮人住的鬼地方,要不是有柳如煙在,他堂堂的大少爺,早就捂著鼻子走了。
“這麼晚了,你們來幹什麼?”二狗子說話的語氣,滿含敵意。聽起來,隨時準備找人打架。
“聽說你受傷了,我們想看看你。”柳如煙說明來意。
“你們走,我不需要人可憐。”二狗子說話,依然冷漠。
“二狗,你怎能用這種口氣和朋友說話?快點去開門。”二狗娘連聲催促。二狗子答應一聲,開了房門。
於是,屋內的燈光,就照在了門外。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二狗子推開房門,見到王虎頭站在門外,他的眼中,忽然閃現出憤怒的火焰。一瘸一拐,衝上前去,伸出手來,就要卡王虎頭的脖子。
“我日你媽的騷X,你想找死啊!”
王虎頭的身體壯,力量也強大。他隨手一推,就將二狗子摔在屋外老遠的地方。二狗子從地上爬起來,衝過來又要動手。
樂笑天怕他吃虧,急忙拉開。柳如煙問:“二狗子,怎麼回事,你說說。”二狗子道:“我……我被王虎頭害死了……”
“操,我日……”王虎頭飛起一腳,踢向二狗子的腦袋。罵道:“好你娘的二狗子,我什麼時候害死你了?你說話是放屁啊?有沒有譜?我認識你?你是誰啊?害死你,你值得我害麼?”
柳如煙見勢不妙,挺身而出,攔在兩人中間。厲聲喝問:“王虎頭,你瘋了啊?有話我們可以說話,你憑什麼打人?你拳頭硬,還是家裏有銀子?”
“二狗這小子,竟敢對老子亂倒屎盆子。”王虎頭眉毛豎立,臉色陰沉,叫道:“我害他,嘿嘿……”
“是你害死我,你賴不掉。”二狗子麵無懼色,一口咬定。
“好,我什麼時候害你了?你說說!”王虎頭冷靜下來。
“三天以前。”
“我操。”王虎頭冷笑。
“那天,我去‘清仁堂’給我娘抓藥,是不是你在門外,硬要拖我去‘博運坊’賭銀子?”二狗子追問。
“是啊!怎麼了?你小子那天運氣好,還賺了不少呢!”王虎頭點頭,還在冷笑。
“我呸!那都是你們設置的圈套。騙我上癮之後,你們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二狗子聲嘶力竭。
“二狗子,願賭服輸。你手氣不好,算你倒黴。”
“我輸了給我娘拿藥的銀子,向你借了一兩銀子。王虎頭,你真狠毒。三天沒有還你銀子,你就找人打傷我的腿。”
“不錯。”王虎頭冷笑,並不否認。
“原來是這樣。”柳如煙總算聽明白了。
“你想怎麼著?”
“我要殺了你!”
“嘿嘿……就你這個X樣?”王虎頭將雙手抱在胸前,側目斜視,冷嘲熱諷道:“我給你十個膽,你也不敢殺人!”二狗子不服氣,咬了咬牙,低頭上前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