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笑天也在感歎世事弄人，他做美夢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麵。他扳著手指頭左數右算，也數不到兩個月。好運，是不是來的太突然了？
王禿子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
一切事情，來的都很突然。樂笑天有些不知所措，感覺就像在做一個夢。有時，樂笑天想笑，咧開嘴，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相反，他甚至有哭的衝動，心中充滿的不是喜悅，而是淡淡的傷感。隻想：“結婚？新年以前結婚。哈哈……”
他想找小婉談談，小婉躲藏在房間內不想見他。樂笑天隻能去找柳如煙，訴說心中的疑慮。然而，柳如煙眼睛紅腫，好像哭泣過。她見到樂笑天，神色非常不自然。
“你的眼睛是不是哭腫了？誰欺負你了？”
“我沒有什麼事，昨晚沒有睡好。”柳如煙勉強笑笑，問他：“樂笑天，你要做新郎官，感受如何？”
“結婚？嗬，這種感覺真的奇妙。做夢一樣，還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樂笑天說著話，笑了笑。柳如煙道：“小婉，她是一個好姑娘，日後你要好好待她。”可以看出，言不由衷。樂笑天提出疑問，說道：“如煙，這件事你一點也沒有感到奇怪嗎？”
柳如煙道：“什麼？奇怪什麼？”
樂笑天道：“王禿子和王虎頭父子的說話舉止，一反常態。這件事是他們一力促成，金老板和老板娘似乎都是勉強同意。”
柳如煙想了想，搖頭說道：“說實話，我什麼也沒有看出來。難道說，其中能有詐不成？不會，老板娘做事穩妥，她絕不會用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做賭注。”
“世事難料，我心裏總覺得有點奇怪。可是，怪在什麼地方，又說不出來。”樂笑天持相反意見，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想聽聽柳如煙的想法。
“也許，你是因為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有些讓你暈頭轉向。”柳如煙說她沒有想法，要有就是希望他和小婉，夫妻兩人能夠白頭到老，早生貴子，恩愛無邊。
“暈了。真的，不是一般的暈！”樂笑天說話時，看著柳如煙的眼睛道：“你不是柳如煙，真正的柳如煙不會說這種話。”柳如煙抬起頭，並沒有回避樂笑天的目光。她苦笑，問樂笑天：“那麼，你說我是誰？”樂笑天歎息。自言自語道：“你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我又怎能知道？”
他們順著清水河邊的長街，一直向東走出很遠。腳下的青石板路，漸漸變成了砂石小路。河水沒有結冰，仍舊在歡快地流向下遊。河邊的柳樹上，有幾隻過冬的喜鵲，‘嘎嘎’叫個不停。
“好兆頭，喜鵲報喜。”柳如煙出神的望著枝頭上的喜鵲，一滴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樂笑天低下頭，裝作沒有發現。他忙著拾起一塊石頭，打飛了樹上的喜鵲。他的心情也很沉重，說不出為什麼。
“樂笑天，前邊已經沒有路了。”柳如煙說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惆悵味道。她說：“也許，這時候我們應當回頭。”樂笑天若有所悟，說道：“回頭？回到哪裏去？”此時，攔在他們麵前就是滔滔不絕的河水，通往對岸的石橋，因為‘順風橋’的修建早就荒廢了，隻剩下橋墩和半截殘壁，路人無法通行。
“回家。“柳如煙說。
“回家？哪裏是我的家呢？”樂笑天望著對岸的小路，自言自語道：“這條路，我從前走過。而現在它荒廢了，成了一條絕路。”
好大的霧，‘鳳陽鎮’在霧中若隱若現，有炊煙在鎮內緩緩升起，狗的叫聲此起彼伏。偶爾，還夾雜著公雞的啼鳴。沉睡了一夜的小鎮，剛剛從夢中蘇醒。路上開始有行人在走動，長街上的店鋪紛紛撤下窗口上的護板，打開店門迎客。賣油條和豆漿的小店內，坐滿了早起的人。他們有的人提著鳥籠，有的人拿著刀劍。一個個有說有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柳瞎子今天起床很早，一個人忙碌著生爐火。就在他準備將手中的火鉗伸入爐火中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和‘天兒’臨死前的哀號。
“誰？”柳瞎子神情緊張，大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