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不說話,那也就罷了,偏偏葉孤城還一直看著她,讓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無奈之下,盧驚綠隻好自己找話題跟他繼續說。

她朝他道了謝,為鏡子和侍女。

“無妨。”他還是言簡意賅,不過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三兩句把天聊死了,“你方才似乎在與她們說要緊的事?”

“呃……也不是很要緊。”盧驚綠道,“隻是讓她們看一看我臉上的胭脂是否全洗掉了。”

葉孤城:“?”你臉上有胭脂?

看他這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模樣,盧驚綠再一次確定,這人長得再好看,生活習慣再潔癖,他也的確是個貨真價實的直男。

她委婉地打擊了一下他:“可能昨夜燈火幽微,你沒有瞧清楚我麵上的胭脂沒洗淨。”

葉孤城聞言,表情停滯了一瞬。

下一瞬,他走近幾步,像昨晚那樣低頭認真看了她好一會兒,旋即更加費解:“是嗎?”

盧驚綠想說是啊,可一抬眼正好撞到他滿是困惑的明亮目光裏,一時竟忘了開口。

然後她聽到他說:“抱歉,我的確沒有看出來。”

“這是如何分辨的?”他虛心求教,“你現在的臉分明比昨晚更紅。”

第4章 看診

雖然葉孤城的直男思維讓盧驚綠跟他交流時總是覺得很累,但嫁入白雲城主府後,她過得其實還挺滋潤。

吃穿就不說了,堂堂南海第一城的女主人,當然是要啥有啥。除此之外,城主府上下對她也是尊敬不已,完全把她當女主人看待。

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好,那大概就是他們一個個都很熱衷於向她通報葉孤城的去向和動態。

她睡醒起來,給她梳頭的侍女一定會一邊梳一邊說:“城主早您一個時辰起了,正在洗劍池練劍呢。”

她一個人快快樂樂地吃早午飯,過來端茶倒水的又開始說:“城主在書房忙呢,估計晚上就回來看您了。”

盧驚綠:“……”我真的沒有很盼著見他。

而其實到了晚上,葉孤城真回來了,她反而不太自在。

兩人住在同一間屋子,還分享同一張床,見了麵一句話都不說,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葉孤城真的是個習慣性把天聊死的人,他總能說出一些叫盧驚綠完全無言以對的話來。

偏偏他自己完全意識不到這一點,有時兩人對話進行不下去了,他還會一臉不解地問她怎麼不答了。

這麼被噎了幾次後,盧驚綠決定掌握對話主動權。

於是每晚上床睡覺之前,她就開始給他彙報自己今天吃了啥幹了啥,包括又認識了府裏哪個侍女。

葉孤城的反應一般分成三種——嗯,可以,還有那就好。

像一位看完學生日記寫一個已閱的語文老師。

“前天中午我說那個水晶包子很好吃,不過可以試著把餡換成蝦仁和筍丁。”這一晚她又如常進行彙報,“然後今天中午廚房就做出來了,特別鮮。”

按他們之前的固定相處模式,這會兒他應該來一句那就好,然後她再回可以睡了,他們就可以躺下閉眼,隔著劍各自睡覺了。

結果葉孤城可能是被她的描述勾出了些興趣,難得不按常理出牌道:“是嗎,那再讓他們送一些來。”

盧驚綠:“???”啊?吃夜宵啊?

夜宵很快就送來了,一籠能看出裏麵蝦肉顏色的水晶包子,皮薄餡大,還附上了一小碟盧驚綠中午特別要求的薑醋。

其實差不多就是她穿越之前每次吃早茶都必點的蝦餃,但做成了包子的形狀。

一籠六個,她和葉孤城一人三個,吃得還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