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了,千萬不能讓他得逞!”
盛辰南固住她推趕的手,“燕北尋入獄了,同他勾結的是豐都尉遲一族,豐都自有處置,王殿那邊並於太大傷亡,後續之事有白庭在,現在,你跟我回去處理傷口。”
“……”蘭兮還未消化完他的話,便被他橫抱起走出了東宮。
燕北尋逼宮,鬱白庭入獄,其實都在他的計劃之內,為的便是今夜讓燕北尋自落陷阱。
北涼、豐都兩國交戰,是棋逢對手,豐都國君也忌憚尉遲一族叛變謀逆,不會以硬碰硬,自然是會接受同北涼裏應外合,從盛辰南死裏逃生回來後,這一切便都在計劃之中。
鬱白庭假意入獄前,將廣陵兵符給了盛辰南,他從前替鬱白庭訓兵,這些廣陵將士自然也願意聽從他的號令。
今夜他率領金玄騎以及廣陵軍隊,突如其來,殺了燕北尋個措手不及。
至於國公府和東宮,投敵叛國,忤逆犯上,自然活罪難逃。
“所以我是白自投羅網了?”蘭兮聽他說完,想了想這一切好像跟煙雨樓扯不上關係。
蘭兮坐在塌上,任他替自己上藥,脖間偶爾有刺痛感,惹得她嘶聲倒吸涼氣。
“很疼?”盛辰南突然停手,擔心看她。
“嗯……”蘭兮吃痛,突然瞥到他眼中濃鬱的擔憂之色,忙改口:“還好,現在不疼了。”
盛辰南雖然心疼,但這傷口必須得處理,“乖,忍一忍。”
他小心取了藥膏,從她脖間輕柔點過,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間,蘭兮竟覺得一點都不痛了。
好在傷口不深,也並未傷及經脈,隻需要小心注意幾天便好。
“你不是白自投羅網。”盛辰南將傷藥放回格子,背對著她突然低聲道了句。
蘭兮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隻見盛辰南靜默了一瞬,回身折步到她身邊坐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眸中盡是柔情:“是你給了我,手刃尉遲一族,報仇雪恨的機會。”
蘭兮不解地微蹙了下眉,等他繼續。
“二十多年前大淵腹背受敵,就是尉遲一族暗中作梗,私自率領豐都餘黨,勾結十餘個小國,七日七夜,戰火連綿不休……”盛辰南像是在回憶,而非在敘說,“我記得你看過《大淵之亂》,‘皇室皆斬,唯淵帝之長子下落不明’。”
蘭兮竟一時不知他要說什麼,隻靜靜地聽著。
“我,就是淵帝長子,亡國遺孤。”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沒有仇怨,也沒有失落,而是一種得償所願的釋懷,“是你以命犯險,我才能報了家國之仇,亡國之恨。”
“我並非什麼盛府三爺,而是被尚書大人所救的落魄遺孤,借淵國幸存的鳴鳳閣勢力報他救命之恩,這樣的我,你……可後悔嫁?”
他有些吃力地說出口,話音剛落,蘭兮倏地抱住他,她怎麼會嫌棄,她有的,隻是心酸和心疼,“當然不會,不管你是淵國遺孤也好,北涼戰將也好,鳴鳳閣主也好,不管你是盛辰南還是少原君,隻要是你,什麼都好。”
盛辰南摟著她的手臂更緊了緊,“從前我隻想著何時能戰死沙場,勝也好,敗也好,我的一生都隻會為國殺敵,自從有了你,我隻想跟你一起好好活著,那些紛爭亂鬥通通不想管了……”
“你知道當我看到你出現在太清殿時,我在想什麼嗎?”
蘭兮靠在他肩上,輕輕搖了搖頭,聽他繼續道:“我想要帶你離開,離開皇城,離開北涼,隻要你安然無恙,去哪兒都好。”
蘭兮含淚一笑,蹭了蹭他的肩,“我們現在就可以走。”
聞言盛辰南鬆開手看她:“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