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容貴君問道:“之前,把她的那個老師推給皇上的,是哪位大人來著?”

賀玉:“我記得是我娘的同門……國子監的封西大人?”

容貴君忙問:“是她,她家可有年紀合適的孩子?”

賀玉使勁想了,憂愁:“似是隻有幾個女兒。”

而後,他回過神來,又對容貴君說道:“這事不好說,就是有兒子,年紀也合適,又怎情願讓自己的兒子……”

容貴君歎息一聲。

賞花宴如期開了,大臣們也都心照不宣,知道這次的賞花宴是為了什麼,私底下已多番打聽,想知道皇女們心中的人選,之後暗自打算自家兒子能搏得個什麼樣的位份。

五皇女說自己是去湊熱鬧的,果真就隻是湊熱鬧的,不僅叫上了六皇女七皇女,還拖著八皇女也來了。

大臣們都笑容和煦,今上女兒們養得好,數量也多,滿打滿算的,隻要對自己的兒子有些自信的,總能撈點好處,成為皇親國戚。

當然,熱門人選自然是四皇女,連年紀尚小的七皇女,都有大臣們獻殷勤。

五皇女心∮

可是今年, 賀謙修卻主動邁出門, 跟著他們到京郊遊春, 放紙鳶, 開詩會。笨拙又心不在焉地去做之前從不會做的事。

他隻有一個目的, 就是見五皇女。

皇女們也不是每次都能碰到的, 有時候, 公子們根據家中母親的閑聊, 探聽哪位皇女有可能來, 而後做相應的準備。

總是有公子哥消息靈通些, 不僅知道有哪些皇女會參加遊春詩會,還能言之鑿鑿的說出皇女們的喜好。

比如四皇女更喜歡牡丹紋, 更喜歡菖蒲紅的紗罩,更喜歡山茶墜羊脂玉, 及腰長的發帶。

賀謙修用兩本難得的隱山雜談, 終於打聽到了有關五皇女的喜好。

“上次賞花宴,蘇二公子穿了件星藍春衫,勾雲紋的,五皇女似多看了一眼。”

打聽到後,賀謙修不敢過於直白,隻是換了個相近顏色的衣裳,眼巴巴等著撞運氣——五皇女來不來詩會,是從沒有人打聽得到的。

但賀謙修運氣好,每次去, 五皇女都在,而且每次都能與她說上話。

第一次,賀謙修隻是跟她打了個招呼。

五皇女的目光追著他,他紅著臉跑了好遠,回頭,見她似乎還在看。他心中一喜,心情更是雀躍。

第二次,五皇女坐到了他旁邊,等到結束,才與他說:“怎不見你吃,淨喝酒了。”

酒是果子甜酒,他空著肚子,卻不敢張大口吃點心,隻好一杯杯喝果酒。

末了,轉頭,打了個帶果子清香的酒嗝,五皇女一笑,說:“酒氣醉紅臉了。”

第三次,第四次……

他們一起放了紙鳶,心也越來越近。

不知不覺的,五月過去了。

皇帝忙完手頭的政務,難得清閑,到後宮轉悠,跟容貴君詢問起四皇女,這才想起,四月時,宮裏開了次賞花宴,要讓皇女們相看適齡的少年們。

皇帝就問:“祐兒可決定好了?姚重家的兒子……她想要給那小子什麼位置?”

容貴君就道:“祐兒是想允個側君給他。”

“嗯,其餘可還有相中的?”皇帝親自問,“黃尚書的幼子,今年有十六七了吧……上月來了沒?”

“嗯。”容貴君說,“知書達理,瞧起來也不錯。”

皇帝道:“一並給祐兒做個側君吧。”

容貴君知道皇帝的思量,臉上有了笑意,點頭說好。

皇帝找了處景不錯的坐下,左右甩著珊瑚串,思索了會兒,問他:“二皇女可有相中的?”

“有!”容君回答得很快,開心道,“她自己不願說,身邊侍候的德允說了,看上了太常寺馮少卿家的兒子馮元,年紀有十六了,八字跟二皇女也合。”

聽他已合過了八字,皇帝笑了起來,又念了幾聲馮元的名字,點頭道:“嗯,不錯,給個正君,不能讓他受委屈了。”

半晌,皇帝又道:“鍾少傅家有個與二皇女一起長大的,叫鍾情,朕會給他個側君之位,一並做喜。”

“可二皇女對鍾情這孩子似乎……”

“你不知其中隱情,朕是知道的。”皇帝道,“鍾少傅是她傳道受業的恩師不假,但鍾情父親出身不正,與鍾少傅私相授受這才有了他,鍾情又是從小做仆侍在二皇女身邊侍奉的……她懸著不提,是怕朕不同意讓鍾情做她的側君。”

過了會兒,皇帝問:“三皇女,可有相中的?”

“這就不知了。”容貴君搖頭,“我和玉哥問了,三皇女隻是搖頭,恐怕是沒合眼緣的。不過,我看了幾個公子的八字,與三皇女相合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