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東宮雖然被搬了一空,但是還留下了不少能用的東西。

餘豐寶一早就開始忙活,忙到日上中天,也未見謝承安伸一根指頭,跟座大佛似的坐在那。

不過也是,好歹人曾經也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哪裏幹過這些活?

隻要他不來添亂,就阿彌陀佛了。

餘豐寶尋做事向來利索,不過半日的功夫,不光將壞了的門窗修理好了,還將寢殿給打掃一新。

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總算是點人住的樣子了。

“殿下,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餘豐寶躬著身子,和顏悅色的問他。

見謝承安睜開了鳳眸,忙指了指院子裏一個倒了的三足圓耳鼎。

鼎上的雪已經被清理幹淨了,鼎身布滿了銅綠,還斷了一腳,斜斜的倒在白雪堆裏,分外的顯眼。

“本宮勸你還是少費些精神,要一個斷了足的鼎有何用處,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眯會呢!”

話畢,他就雙手環在胸`前,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了。

餘豐寶氣的牙根癢癢,低聲嘟囔著。

“有本事晚上你別用!”

三足圓耳鼎是銅鐵鑄成的,格外重些,餘豐寶試了兩下,未能拖動鼎半分,又請不動在曬太陽的大佛,索性隻能自己個想辦法了。

他從屋子裏找出了一截麻繩,栓在了鼎的一隻腳上,然後哼哧哼哧的躬著身子用力,把鼎往屋子裏拉。

“一二…三……”

餘豐寶咬著牙給喊著號子。

謝承安掀開了眼皮,瞧見那瘦削的小太監整個身子都快貼到地麵了,眉頭微蹙。

看來他這是打算在東宮裏長住了?

餘豐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將鼎拉到了門外,誰知卻被門檻擋住了,加上尋來的繩子也不結實,繩子在大力的拉扯下斷了,害得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

餘豐寶揉著摔疼的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

謝承安看他四腳朝天,跟翻了殼的烏龜似的,半天才爬起來,忍不住笑出了聲。

誰知這一幕卻被餘豐寶給看見了,他狠狠的瞪了謝承安一眼。

鼎身將門給堵的嚴嚴實實的,餘豐寶側著身子從縫隙裏鑽了出來,然後又去找了兩塊結實的木板,墊在了鼎的下麵。

愣是一點一點將鼎給挪回了屋子裏,放在了離床不遠的地方。

大功告成。

有了這鼎,晚上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些的。

餘豐寶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熄著。又見鼎身斜著,怎麼看都不順眼,於是四下看了看,見桌上有一摞子書。

一想起謝承安手持著書在廊下看他笑話的樣子,他便氣不打一處來。

將書墊在鼎的斷腳處後,看著平穩的三足鼎,餘豐寶露出了得意的笑。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斜斜的照了進來,打在了餘豐寶的身上,仿佛給他的身上的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他的麵上有薄汗,雙頰微紅,飽滿晶瑩的唇微微張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咧著的嘴角又一顆尖尖的小虎牙。

謝承安的目光落在了被用來墊腳的書上,麵無表情道。

“本宮餓了!”

餘豐寶這才發現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殿下稍等,奴才這就去取晚飯。”

他幹了一天的力氣活,還沒喊餓,他在那坐了一整天居然還好意思喊餓?

懶人屁事多!

沉沉的開門聲後,又是一道重重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