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下去吧,我想睡會兒。」

想來她這個王府裡不受寵的侍妾也是用不著陪夜的,小果兒毫無異常的福身應了。眼見小果兒端著碗退下,呂姵躺在床上深深的呼吸著,想她該選哪樣墮胎的藥呢?

不如就從最基礎的麝香開始吧!

☆、是我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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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鬥誌滿滿,身子卻畢竟是才流產過的身子,呂姵沒多久便覺得困乏,心中料定自己能快速回去的她,倒也放縱自己沉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香,結果卻是被隔壁的尖叫聲吵醒的。

外麵腳步聲十分慌亂而急促,呂姵將被子拉過頭頂,嘴上嘟嘟囔囔的罵,但源於聲響一直不絕,她不得不坐起身來,走到窗邊,支開了窗子去看。這時小果兒正好進來,一見便大步走過來直接將窗子放下,邊把滿心疑惑的呂姵往床邊扶,邊朗聲說:「姵娘子小產後昏睡了整三日才醒,這可萬受不得風了。」等走得離窗子更遠了後,小果兒才壓低聲音在呂姵耳邊道:「蓉夫人的胎怕是出了事,姵娘子可千萬得避嫌……」

呂姵先是「哦」了一聲,木然點了點頭,後來突然圓鼓雙眼:「什麼!?」

她還沒動手呢!連哪兒能找到麝香都還沒問到!隔壁的胎怎麼就沒了!

果然昏睡誤人,昏睡誤人啊!

呂姵摀住額頭長籲短歎,弄得小果兒一臉莫名其妙——她侍候的這位姵娘子跟蓉夫人素來是不合的,怎麼會為了蓉夫人小產如此悲痛欲絕?這樣疑惑著,小果兒不由低聲喚了句:「姵娘子……」

「啊?」呂姵回過神來,忍住窒息般的心痛,淡淡道,「我是想到自己失去孩兒的痛苦,忍不住觸景生情罷了……唉,怎麼她就出事了呢?」

「奴婢也是不知……」小果兒對呂姵的反應恍然之後,咬了咬下嘴唇小心翼翼地道,「蓉夫人從查出有孕那天起一直處處謹慎,一切飲食也是王爺替她在這院中新擴的小廚房特意做的,怎麼就會突然出了這事,這院中定是會不太平了……」

「那……王爺呢?」

「王爺昨兒宿在王妃那處的,今個兒一早跟蘭陵王和方丞相約了狩獵……出門已有一個時辰有餘,但已經有人去傳話了……」

「小果兒,」呂姵緊鎖眉頭,思量片刻後,湊近道,「你可知這府中哪裡會有麝香?」

小果兒聽見「麝香」兩字便是一個哆嗦,逕直跪在了地上,額頭貼地道:「那玩意兒對有孕女子為大忌,姵娘子尋此物作甚?」

「反正這院中也沒誰有孕了,你告訴我又如何?」呂姵拿出自己的演技,刻意將聲音放得極為冰涼,甚至不顧小果兒看不見,彷彿是有鏡頭對著她般假意撫上了自己脹痛不堪的小腹,輕聲歎道,「莫不是,我這孩子便是因為這麝香……」

「姵娘子饒恕,」小果兒抬頭已是嘴唇哆嗦,眼見呂姵撫著自己的肚子神色涼薄更生恐懼,「當時你落胎昏迷之時,大夫也沒告知原因,你知道,這府裡……王爺也沒有詳查,隻說……」

「隻說沒了便沒了吧……?」原來她這個角色,在這府裡已是不受寵了到這地步,連小產也引不起這王府上下絲毫波瀾……縱是知道這隻是個劇本設定,也壓根與她自己無關,呂姵仍然感受到了一絲淒涼。

唔,一定是因為這角色連名字都和她一樣。

小果兒哪敢應她這話,額頭磕在冰涼的地上,砰砰直響。

呂姵趕忙扶起她來,眼角是努力迫使自己感同身受而催出的一滴眼淚,她直直看著小果兒黑白分明的眼瞳,輕聲道:「所以我也隻是想知道為何會失了自己這孩兒,小果兒,若是這麝香好取,此事難查,可若是難得,那麼……總有蛛絲馬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