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兒抽噎了一聲,看了呂姵半晌,才道:「姵娘子,你知道我們王爺身份特殊,母國盛產麝香,他又向來是奢靡至極的性子,那麝香雖是珍貴,在府裡卻實在不算難得稀罕之物,直到蓉夫人有了身孕,杏林堂的陳堂主來診脈時才道麝香於女子孕體有礙,王爺便將府中所有麝香該送的送人,剩下的也唯獨周管家和邢管事能支配……」

「那我屋裡……」

小果兒眨了眨眼,遲疑著說:「姵娘子你忘了?聽說此事後,我們屋裡是重點被查之處,給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出半點來……但其實就算那麝香在府中不算難得,王爺也從未賞賜與我們呀……」

我靠!現下竟然不好拿!

呂姵內心暗罵,麵上卻看不出分毫來,隻滿是期待的看著小果兒:「你方纔如此慌張,肯定是知道,若真想要得,也不是無計可施……」

小果兒遲疑著點了點頭:「一來其他府院搜查並不似我們這兒如此嚴格,或是有人瞞報說用盡了也是說不準的。二來姵娘子你也知道這邢管事自從升了這後院的管事,一向隻知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對於自己手上的事務,卻是懶於打理,一概交給了身邊之人,這人一雜亂,自然有可乘之機。姵娘子若真是因此物傷了胎象,也不是這樣好查的……畢竟……」

畢竟王爺不站在她這邊,府裡誰會搭理她這半個奴婢呢?

幸好她不是真的想查,而是想要搞到一些,一來隻要蓉夫人不是因為失足摔跤等外力導致的流產,以這個朝代的醫療技術一時半會兒是肯定查不出準確原因的,她隻要拿到此物就可以出去頂個罪,和她自己動手是一樣的效果,二來即使蓉夫人這條路真的行不通,這王府早晚總還有其他人懷孕,她拿到此物也是有備無患啊……可惜就是眼看這小果兒是有些忠心在的,絕對不會幫她在此時去尋此物而惹火上身……

唉,不管了,她隻求速死,待會兒不管是什麼個狀況,她都出去說是她幹的,反正那王爺不喜歡她,一定輕輕鬆鬆就結果了她了,她在這動這些個歪腦筋做什麼!

想通了此事,呂姵心裡輕鬆歡暢,恨不得一跳三丈高,隻可惜了自己這身子不爭氣……對哦,她等會兒出去頂罪,若是這樣一副頹喪模樣,誰能信她有能力動手害人呢?畢竟一個不受寵的侍妾,就連小果兒也不會全聽她的,這屋裡擺設又是這樣簡單,想來更是沒錢買通他人……

宮鬥戲告訴呂姵,如果蓉夫人的智商在線,這樣的情況下,若真能借流產的事情拖一個人下水,也肯定願意拉下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而不是她這麼個本就不招人待見的小侍妾……因而就算是頂罪,還得作得合情合理才是妥當……

於是呂姵稍稍推開小果兒,起身走到妝鏡麵前,看著其中果然是十分憔悴滄桑的臉色微蹙眉頭,歎道:「小果兒,替我梳妝吧……本就不受寵,這樣的落魄,還能惹誰憐愛呢,徒招嫌惡罷了……添個妝容,自己看了總能好受些。」

這話倒似是觸動了小果兒的情腸,「誒」了一聲,趕緊擦掉眼淚,走過來,拿起了妝台上的牛角梳,開始替呂姵梳妝。

呂姵很快就被古人的化妝技藝所征服,如果她沒記錯,北齊所處的南北朝時期,跟她所生活的21世紀相差了1400餘年,可這些化妝品卻不嫌粗陋。想來女人為了美,男人為了自己的女人美,也真是不遺餘力的鑽研。

小果兒手巧,很快就替呂姵梳妝妥當了,當為呂姵戴上簡單的銀製河珠耳墜後,小果兒輕歎一聲:「姵娘子生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