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允咳了一聲:「姵姵,這位是方丞相。」

呂姵懂得,這是提醒她該行禮了,不能在外人麵前太過失儀。呂姵想起醒來後所見過的幾個侍女麵向貴人時所行之禮,便依葫蘆畫瓢向方薄雲行了個禮。然後就這微一福身,禮還未成,她忽地一聲「哎喲」,指著自己腳痛呼道:「妾身方才與小果兒捉迷藏扭了腳,可痛死妾身了,妾身這就回去上點藥,好好休養休養,哎喲,這小果兒也是的,跑去哪兒了,到處都尋不到……」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再見了您勒!

呂姵剛一跛一跛地走兩步,卻被那書獃子攔住。

她看著橫在自己麵前的那隻手臂,氣得心肝肺疼,這書生壞她好事不說,今天還非得讓她死不可了是嗎?正猶豫著要不要一掌拍下去,卻聽見宇文允在身後悠然道:「姵姵恐怕不知,你麵前這位便是名揚天下的杏林堂堂主,神醫陳澈。姵姵腳扭了,去哪兒還能尋這麼好的大夫呢?」

☆、吊打白蓮

1

呂姵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明白了人倒黴的時候是的確喝白水都要塞牙的。

這書獃子竟然是個神醫?

哪裡像了!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神醫的氣質!

胡亂找個借口想溜卻碰上個神醫,完蛋,看來今日本姑娘要亡……

陳澈當然不知呂姵在心裡如此看不起她,還非常正經地對呂姵道:「雖然夫人行竊聽之事在先,為在下所不齒,但醫家眼中眾生平等,還請夫人先坐下,讓在下為夫人看腳。」

「不行!」呂姵咬牙,斷然拒絕,「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可以看我的腳!」

「醫家眼中無男女……」

「可是我眼中有,」呂姵說的義正辭嚴,「我自小羞澀,除了我的夫君,我的身體不能被任何男性看到!」

她此話一出,現場瞬間落針可聞。其實在南北朝時期,男女之間設防並不十分嚴格,女子地位也遠比明代朱熹之後高上許多。呂姵演了那麼多古裝劇,這點知識倒還知道幾分,因而也明白她此時這樣說顯得多麼沒有道理,不過她根本顧不上了……

隻能繃住!

還是宇文允先笑著打破了沉默:「陳澈,本王其實最想讓你幫忙瞧瞧本王這愛姬的腦子,總感覺出了什麼問題。」

「是,實不相瞞,在下最近正在研究瘋癲之症,謝王爺願讓在下為夫人把脈。」陳澈聽罷竟是眼神發光,行了個禮,就來抓呂姵的手腕。

「非禮啊!」呂姵尖叫一聲,趕緊甩掉,彷彿炸毛的貓,一跛一跛地藉機跑掉了。

青山本想阻攔她,但卻收到了宇文允禁止的眼神,於是退到了一邊,眼睜睜看著裝跛的呂姵越跑越快,直至健步如飛。

王爺的品味……不敢說不敢說。

青山不敢說,方薄雲卻敢:「是她腦子壞了,還是你腦子壞了?」說罷就轉身邁步重新進了書房。

宇文允「哈哈」一笑,走進書房,反問道:「薄雲兄不覺得很有意思?」

方薄雲給自己舀了勺新烹好的茶,眉目不抬,慢條斯理道:「是很有意思,畢竟我也很長時日沒有遇到過這麼……粗陋的竊聽了。」

「幸好薄雲兄知我意思,方才沒有透露半分,」宇文允給一旁跪坐下的陳澈添了杯茶,唇角彎著,眼神卻是冰冷,「我總覺得,她不一樣了……也許是那人換了謀略,但薄雲兄也應該聽出,她的武功似是不在了,她從前倒也掩藏,如今卻是藏得太好。」

說著,宇文允看向了陳澈。陳澈接收到訊號,恭恭敬敬一揖後道:「王爺,方才在下隻短暫接觸她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