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悅忽地閉上眼,不敢去瞧秋枕夢的神情。
他記憶中隻藏著她清澈的目光,水汪汪的,宛如山林中的泉,還有她溫柔的,曖昧的,活潑的,可愛的……無數種笑。
好像沒有過厭惡。
但他不敢睜眼,亦不敢多加回想,害怕今日之前的日子太美妙,叫他變得不敏銳,下意識剔除了那些令人不快的部分。
他想要她抱抱他。
在這挑明了的當下,抱一抱他,那他便可安慰自己,她並不介意他生著這樣可惡的傷痕。
汪從悅沒有等到擁抱。
有輕柔的吻落在額頭,又輕觸麵頰,舔舐過雙♪唇,一路向下。
那點溫熱的感覺於胸膛處細密地落著,漸漸挪到小腹,他顫栗著阻攔,卻被秋枕夢捉住雙手手腕,輕易地卷在臂彎裏,動彈不得。
“妹子……”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說話時便帶了顫音。
那些惹得他羞澀又難熬的親吻終於結束,汪從悅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腰間突地伸來一隻手,輕輕巧巧,便將褻褲褪了下去。
汪從悅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和秋枕夢帶著調笑的講述不同。
他畢竟沒有酒後脫去小衣的記憶,縱然明白這不是玩笑,心中卻總藏著一丁點期盼,盼著她隻是在哄他。
可如今連欺騙自己的機會都沒了。
汪從悅所有掙紮的力氣,轉瞬散得幹幹淨淨。秋枕夢鬆開他手腕,手臂便軟軟地垂落,跌進被褥中。
他窘迫地躺著,難以言說的痛苦從四肢百骸中彌漫,瘋狂席卷過全身每一寸能到達的地方,呼吸漸漸劇烈,甚至冒出幾聲近乎呻\/吟的嗚咽。
秋枕夢的擁抱緊隨而至。
她抱得太緊,懷裏又棉又溫暖,頃刻間將他的恐懼驅散了不少。
“小哥哥,你真是壞死了。”
少女柔和的聲音澆在耳畔,軟乎乎的,帶著幾分嬌嗔:
“明明生得這麼秀氣,偏藏著掖著,就是不肯叫我看。”
汪從悅微微打著顫。
他連聲音都沒辦法維持往日的平穩:“我身上有傷,很難看…”
餘下的話被熱烈的吻打碎,重新吞咽回肚腹。
待這交吻結束後,少女滿足的笑聲響起:
“小哥哥眼光不行,我就覺得很好看,恨不能你隻要在家,就能讓我見著。”
“妹子。”汪從悅輕聲喚她。
“嗯?”
他仍舊閉著眼,沒敢睜開。
渾身的顫唞卻漸漸退卻,取而代之的是突生的勇氣,心頭湧起很多很多話語,想要對她訴說。
汪從悅抱住了秋枕夢。
初時沒多少力氣,沒多久便抱得緊了,滿腹言語也忘了,隻餘下一句無理取鬧般的命令:“妹子,你不許討厭我。”
秋枕夢親吻著他的眼角:“放心啊,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他無賴似的又補充:“你要陪我一輩子。”
“這是一定的,不然我早就被你打發著嫁給別人了。”
秋枕夢撒嬌一樣斥責他:“也不知道當時小哥哥什麼毛病,連未婚妻都要往外推。”
這斥責叫他又羞又歡喜,心中陰雲全都散去,敞亮起來。
汪從悅忍不住於她臉上親了一口,睜開眼睛。少女清亮的眸子中映著他。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她眸中的自己,眼角處尚殘留著淺淡的淚痕。
見他睜了眼,秋枕夢握著他的手,從柔韌的腰肢處一路往下,直到摸到小衣單薄的布料。
“小哥哥,咱們再學一個詞好不好?”
汪從悅有些緊張地問:“什麼詞啊?”
“禮尚往來,”秋枕夢持著他的手,解開褻褲係帶,這才道,“剛剛是我幫你,現在你該禮尚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