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識棠說得有些結巴,在他過去生活的二十九年裏,鮮少說過這樣露骨的詞彙。
“沈識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沈識棠突然被人叫了全名,還是被學生,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沈識棠的身體被迫前傾,有一股蠻力抓住了自己的領帶,讓自己的胸膛貼緊了桌子,被玻璃邊緣劃過還很敏[gǎn],麵前是唐映秋的臉。
“你知道我忍了多久了?從小到大……”唐映秋頓了頓,“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唐映秋隔著沈識棠的眼鏡看到了他黑的透亮的眼睛,裏麵沒有一絲情緒,就這麼淡漠地看著自己,睫毛很長,有些顫唞,“你想做什麼?”
昨晚就連那麼狠了,他也沒有叫出聲過,這樣一塵不染,這樣……想把他捧在掌心視作神明,也想把他弄髒,和他一起在地獄沉淪,執念,直到如今。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我現在就想成為你身邊的人。”
沈識棠這輩子見過的蠻不講理的人一個手能數的過來,而恰巧,自己最不擅長對付這種人。
“憑什麼?”沈識棠發問。
“憑我和你上了床,憑我第一次交代給了你,憑我愛你,憑你喜歡男人。”唐映秋貼近了沈識棠的耳畔,輕聲說道:“你大概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的吧。”
唐映秋也不知道自己會因為憤怒而說出這番話,可是好像是他賭對了——沈識棠終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皮上青色紫色的血管有點明顯,是自己昨天吻過的地方。
心中抽痛,是自己惹他傷心了。
心中竊喜,他屬於自己了。
沈識棠放棄了內心的掙紮,如果不答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付之一炬,隻是想要好好地活夠自己還餘下的幾十年時光罷了。
“好。”沈識棠艱難回答。
然後就被一個輕軟的事物奪去了話音和呼吸。
鼻息間是淡淡的薄荷香味。
*
沈識棠走出了咖啡店,能夠感受到自己後頭那道灼人的目光,停住了步子。
唐映秋看見沈識棠停下,還以為是他要等自己,三步做兩步衝到了沈識棠的身邊,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教授,你是在等我嗎?”
從小到大的教養讓沈識棠堅持著和人對視說話的習慣,可是唐映秋是個例外,沈識棠每每都想要避開他,卻每每都是先對視一眼再逃開。
唐映秋比自己還高出許多,沈識棠需要微微仰視才能看到他,沈識棠看到了唐映秋的眼神,他現在就像家裏那隻小貓一樣,好像十分渴望自己的觸摸,跟剛剛那個好像不是一個人似的,沈識棠終於還是沒忍心說硬話,說道:“別跟著我了。”
“我想送你回家,我們剛剛確認了關係,我是你男朋友,哪裏有不送你的道理?”唐映秋舔了舔嘴唇。
沈識棠歎了一口氣,跟著唐映秋往回走,好在他還沒有提出什麼要當眾牽手的需求。
沈識棠被麵前的摩托閃瞎了眼睛,緊接著手上被塞進了一個頭盔。
哭笑不得。
此時唐映秋已經跨上了摩托,一隻腳點地,一條長腿直接戳在了地上,對著沈識棠靦腆地笑了一下。
“帥嗎?快上車,待會得抓緊我了。”
沈識棠頗感無奈,還覺得有些委屈,這個通體黑色的摩托車和自己完全不搭是一回事,他也沒有考慮過自己現在能不能這樣坐在上麵嗎?
沈識棠吃了個悶虧,麵上不顯,還是要給人來點報複的,說道:“那麼,我的小男朋友,你有沒有想過,我痛不痛呢?”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己還剩二百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