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坐起,顯然內傷不輕。
“那屬下先在刑房等主人,也好掩人耳目。大公子不是說嚴加審問屬下麼?”謝無藥心想,與漏雨的小破屋子相比,刑房起碼沒窗戶密不透風也不漏雨。在那裏防範嚴密,說什麼秘密都不會外泄。
“你撐的住麼?我喊無醫回來先幫你治療吧。”
謝無藥可不想耽誤無醫替他找千霜解藥的時間,其實那些看著血糊刺啦的無非是皮肉傷,內傷並無大礙,不過若裝得柔弱一些,起碼能多個謝承銘在謝浩然麵前為他求情。他於是幽幽道:“不用麻煩大公子和無醫先生了。主人並沒有吩咐,我卻殺了路遠之……咳咳,上次還有九十鞭記在賬上,估計這次一並就罰了。請大公子留意柳少俠,最好別讓他知道屬下在刑房的事,免得他莽撞率真,再誤會了主人。”
“無藥,你先別說話了。趁著義父沒回來,你抓緊休息。柳少俠那邊我會關照的。”
謝承銘的辦事能力,謝無藥當然信的過,交代完了人也徹底放鬆下來,繼續躺著閉目養神。
謝承銘卻以為無藥是傷勢過於嚴重體力難支再次昏迷,難免心痛不已。等進了府裏,他傳喚影衛輕手輕腳將無藥抱進了刑房,刑房裏的打手知道大公子對無藥好,也沒敢按照老規矩,將人吊上刑架,琢磨著不如等主人回來聽吩咐再行事。
謝浩然是下午才得空能從宮中出來,回到府裏。這時候雨已經比上午小多了。
一大早睿王就跑去聖上那裏一頓哭訴,說是府裏來了刺客,他受了驚嚇。剛進京第一天,武藝高強的侍衛大統領路遠之就被殺了,那刺客神出鬼沒,出入王府如入無人之境。那還不是今天殺一個明天殺一個,人人自危,睿王都不敢再回府裏住著了。
聖上耐著性子安撫了半天,將人哄去了馮太妃那邊。
謝浩然一直在禦前伺候著,看睿王作妖,心內怒意翻騰,暗道無藥這一次膽子恁大了,竟然直接殺了路遠之。
他帶著這股怒氣進了府,還好謝承銘一早就撐著傘等在門口相迎。從府門走到刑房這一路,謝承銘簡明扼要將在睿王府親眼所見的情況描述了一遍,希望能讓義父知道無藥受的那些委屈。
進到了刑房之內,謝承銘還在勸:“義父息怒。無藥想必也是被逼無奈,畢竟被男人用強,這種事誰都忍不了。而且無藥應該是已經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那個路遠之活著也沒什麼用了。”
謝浩然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承銘,你先退下吧。一會兒你少不得還要費心,應付外邊那些打探消息的各方勢力。你不是習武之人,多注意休息,免得操勞過度。”
謝承銘看了一眼刑房之內昏迷不醒的無藥,暗自慶幸自己當初選的是讀書。雖然寒窗十年早起晚睡,起碼考出了功名,也沒有遭過皮肉之苦。義父對所有孩子都關愛體貼,噓寒問暖,便是文不成武不就什麼也學不出來的,義父也不嫌棄,肯定給指一條明路學點手藝,安排好往後的舒適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