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帥的兒子鄧濤就是無藥殺的。為了那次行刺,肯定前前後後準備了不短的時間。鄧濤是從盛京押送著犒賞邊軍的東西一路往南,沿途哪裏最適合伏擊,哪條路線逃跑,無藥肯定都清楚。

那幾個武林後輩見無藥一直沉默寡言,別人問三句,他也隻答一句,很是無聊,漸漸就把精力轉移到了最近的切磋心得上。段七言和影七的武功相當高,又與自家師長的路數完全不同,每天不趕路的時候,那幾個年輕人肯定纏著他們過招,以增加實戰經驗。

柳觀晴看這幾人互相吹捧,說什麼今日又領悟了某某劍招,明日又找到了誰誰的破綻,一個個就好像是天下無敵的高手一樣,他不免暗中偷笑。那段七言和影七都是謝無藥的手下敗將,兩人加一起都未必是無藥的對手,這幫小年輕竟然還覺得那兩人是高手,各種崇拜,怎能不讓人好笑?

方、周兩人因為年長,修為更深實踐經驗豐富,看待段七言與影七的招數自然比年輕人更深入。他們發現盡管這兩人都是謝浩然教出來的,不過段七言的武功礙於天資或心性,一直是處於某種瓶頸,而影七或許一直是身在暗處出招少了各種顧忌。若真是行刺殺人,影七成功的概率比段七言更高。

作為柳觀晴的長輩,方、周二人也免不了考校柳觀晴的武功。拋開生活作風問題不談,論武功,柳觀晴比之去年有了顯著提升,分海十三式用出來有模有樣,對陣影七也能從容不迫贏麵甚至更大一些。

毫無疑問柳觀晴是年輕人裏武功最高的一個,僅次於段七言。至於那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無藥則壓根沒有當眾出過手,無論言行都更像是一個普通人,讓人絲毫無法察覺其武功深淺。單就這種寵辱不驚的心性,就不是尋常年輕人能有的。

北國衛隊的招待整體上不算太熱情,雖無明顯的過失,也毫不掩飾他們驕傲的態度。試想一下,將太子都送去北國為質的南朝人,在北國人眼中就都是孬種。為了接回太子,南朝此前又答應了新帝的各種要求,這種退讓更加劇了北國人的自信與傲慢。

柳觀晴這群江湖客之前避著魔教與使團是分開的,如今北國官方出麵招待,魔教的人暫時也不會明裏再騷擾,他們便於使團合在一處,入住到了北國人指定的驛館之中。

新帝曾給薑緹封了皇家禁衛軍副統領的職務,作為有官銜的人,她也堂而皇之出現在了迎接南朝使團的接風宴上。

宴席上無非是東拉西扯吃吃喝喝,席間薑緹溜達到江湖客這邊。她生的貌美,姿態風流,故意講一些北國武林中的故事,吸引年輕江湖人的注意力輕而易舉。

謝無藥卻在柳觀晴耳畔暗中提醒:“這位副統領或許是魔教的人。聽聞魔教教主之女名喚薑緹,現在是教中聖女,行為放.浪的很,你可千萬別被她迷了心竅。”

柳觀晴打趣道:“我又不喜歡女人,他們若是派個長得不錯的男統領,我或許能多看幾眼。”

謝無藥暗中捏了柳觀晴後腰一下,威脅道:“他們哪個有我長的好看,你莫不是眼瞎?”

薑緹見那兩個年輕俊美的男子貼那麼近神態曖.昧,已經確認這就是柳觀晴和無藥了。衣著鮮光陽光燦爛的是柳觀晴,另一個略顯清瘦麵色蒼白的是無藥。不過無藥雖然是一身仆從裝扮,卻絲毫遮掩不了他絕世容貌溫順的氣質,薑緹隻覺得自己都有點心動了。

“柳少俠,你這個仆人長的不錯,今晚借我玩玩?”

薑緹這句話一出口,周遭武林人士的表情都震驚不已,藏身暗處的影七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那幾個剛才還對薑緹產生了什麼想法的青年才俊,此時都不恥於薑緹的無理要求,別過頭去暗中猜測北國竟然如此開放麼?這副統領是什麼來頭,官居要職可好歹也是女子,豈能隨意討要男仆,還大咧咧說出來是玩一玩,知不知羞?在禮儀之邦的南朝,絕對不可能有女子說出如此不顧臉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