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柳觀晴怎麼舍得被人橫刀奪愛?就算是仁善的太子殿下,也隻將無藥當作尋常仆人,哪裏有自己照顧的精心?無藥才不能留在質子府裏受苦。
柳觀晴麵露為難之色,剛要開口推辭。
卻見段七言主動站出來,對著柳少俠客氣拱手:“柳少俠,既然無藥還是謝府的下仆,奴婢也算是大總管的徒弟,能代謝府做點主,不如您就依了太子殿下,將無藥留在質子府幾日?奴婢那邊也帶了模樣不錯的隨從,不用借,直接送柳少俠一個都沒問題。”
謝無藥雖然滿心不願意,不過也猜到段七言是打定主意讓他先留在質子府。怕是後續要他這邊暗中摸一摸這裏的布防,一旦發現時機,裏應外合就行動了。根本不用管明麵上的禮尚往來那些繁文縟節的談判,偷梁換柱將太子殿下先送出盛京城再說。等著太子殿下先離開了險地,他們再執行行刺純怡太後的計劃兩不耽誤,說不定更穩妥一些。
他偷偷對柳觀晴使了個眼色。
柳觀晴立刻會意,瞬間切成了無良人設,也對段七言拱拱手,客氣道:“既然如此,草民肯定遵從太子殿下的意願,也希望段公公回頭再給安排一兩個年輕貌美的男仆。像無藥這樣乖巧聽話,禁玩的才行。”
謝無藥心想段七言說不定還真給柳觀晴送兩個貌美的男仆,到時候看柳觀晴如何消受了。反正專情是需要考驗的,還有影七隨時盯著,若他真敢碰別人,不用謝無藥出手,影七多半就先殺上去了。
等著使團的人都走了,太子趙毣吩咐一個親信內侍道:“你們帶無藥下去洗漱收拾一下,送到孤的房裏來。今晚就讓他陪在孤身邊。”
這親信內侍名喚奉書,是自幼就跟在太子身邊的,當年也在東宮見過無藥。
那時候無藥是被鐵鏈鎖在籠子裏送來的玩物,一身鞭傷氣息奄奄,那些出身官宦子弟的東宮侍讀與侍衛們看出無藥很餓,就將飯團踩碎,扔到籠子裏讓無藥舔著吃。太子殿下出言維護,不讓他們欺辱無藥。還記得那時是隆冬,京中剛下過雪,外邊很冷,無藥若是一直衣不蔽體沒吃沒喝的鎖在籠子裏或許早就死了。還是太子仁善,讓人將無藥放出了籠子,賜了衣裳,準許他晚上睡在房內。
太子殿下有時噩夢驚醒,就讓人還將無藥帶到床前,遣開旁人,與無藥說說話。不過無藥這等低賤下仆恐怕根本聽不懂殿下說什麼。
如今見無藥仍是被出借給旁人的下仆,雖然容顏如以前一樣驚豔,到底不過是貼身服侍男子的那種玩物,肯定要好好清洗幹淨了,免得髒了殿下。
殿下已經快十五歲了,尋常人家這個歲數的少爺,房裏都要放幾個知曉人事的丫鬟,殿下隨侍的這八個宮女,環肥燕瘦或清純或嫵媚哪個都是絕色,偏偏殿下一個都看不上。卻原來殿下也是喜歡男子的麼?
奉書領著無藥去了後麵給仆人用的浴房,將人領到了便說:“無藥,你自己清理一下,若是需要幫忙,就喊外邊的奉墨。全身裏外都要洗,免得殿下一時興起讓你近身服侍。”
謝無藥心說自己這以色.侍人的名聲是怎麼也洗不幹淨了。好在另一半“汙名”有柳觀晴扛著,他們半斤八兩正好湊一對。至於不到十五歲的太子殿下,原書記載雖然是對主角受有那麼一點特別的情感,卻是同情大於所謂的愛。到後來太子殿下知道了主角受的身世,自然是愧疚和彌補的心態更多,隻是他年齡太小無法分辨這種感情究竟是不是正常的愛。
有地方能洗熱水澡,謝無藥也不客氣。雖然這裏是仆人們沐浴之所,沒有特別大的浴桶,需要自己打幾桶熱水,用布巾隨便擦擦,那也比天寒地凍的澆一身冷水舒服。他麻溜的自己脫了全身衣裳,打了幾桶熱水,認真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