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事情已經結束了。”元修頓了頓,看了傅恩錦一眼,“將軍受了些傷,所以沒能及時回來。”
“什麼?!他傷到哪裏了?傷的重麼?”
傅恩錦乍一聽裴獻卿受傷了,身子都控製不住的晃了兩晃,直到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穩了下來。
可是怎麼可能呢?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腦子裏突然想起玄量大師曾經說過的話,難道痛感的消失是這麼無聲無息的麼?
元修想起玉檀秋交代過的,老實道:“玉先生說,傷的倒是不嚴重,就是將軍身上中了大月族的毒,這種毒比較難搞,但也可以解,隻是恢複時間比較久一點。”
傅恩錦已經無暇顧及她身上與裴獻卿的痛感相連怎麼會突然消失的事,隻焦急問:“我現在可以進宮麼?”
元修點頭:“屬下此番便是來接夫人進宮的,皇上特意安排了宮裏最好的一處院子給將軍休息養病,因著玉先生說將軍這毒最好是減少行動,避免毒性未解前又擴散,所以要在宮裏養一陣子,皇上特意讓我先來接您入宮。”
傅恩錦聽了二話沒說,連衣裳都沒換便上了馬車,元修帶著她往宮中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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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短暫又無聲的逼宮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下帷幕,收拾殘局的事交給了楚桓,裴獻卿已被送至承光殿後的灼清苑,方便玉檀秋給他解毒。
傅恩錦入了宮,先是麵見的皇上,這是一定要做的事。
昌平帝見她雖然不疾不徐的行禮問安,但眉眼間還是有掩不住的焦急,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走了個過場便讓人帶著她去了灼清苑。
此時,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天邊泛起一絲白,墨藍的天空被白光切割開來,慢慢被光芒稀釋成透亮的藍色,晨曦一點一點鋪開,新的一天伴隨著暖色的光暈到來。
昨夜那些喧囂,在這一刻好像都沉溺在了那片黑夜裏,杳無聲息,連痕跡都被抹去。
傅恩錦走在緩慢亮起來的宮道上,一心隻想快點見到裴獻卿。
她有一肚子的擔心和疑問,一定要看到他才能放下心來。
灼清苑裏,玉檀秋正在屋裏收拾他的東西,剛剛合上藥箱,便聽見門邊有響動。
他抬頭望過去,見是傅恩錦來了,二話沒說便指了指裏屋:“人在裏麵,估計快醒了,沒什麼大礙。”
裴獻卿昨夜中毒後雖然及時封了傷口周圍的穴道,但是大月族皇室用的毒也不是簡單的東西,他強撐著等人將剩下的蠱軍盡數剿滅,阿蓮娜和五皇子等人也被控製起來後,在玉檀秋扶他離開時毒性發作,暈在了路上。
傅恩錦隻簡單的向玉檀秋點了點頭,顧不上打招呼便去了裏屋。
她看見裴獻卿躺在床上,不自覺腳步都放輕了幾分。
男人的麵龐依然堅毅俊朗,除了唇色有些發白,看起來並不怎麼憔悴,可傅恩錦還是一下就紅了眼眶。
她坐在床邊握住裴獻卿的手,眼淚啪嗒一下掉在他的手背上。
裴獻卿的手動了動,但人還沒醒。
玉檀秋給他解了一次毒,但這種毒藥需要多次服用解藥才能清除餘毒,第一次隻能壓製毒性擴散。
傅恩錦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他,將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裏。
裴獻卿睜開眼時,看見的便是小姑娘紅著眼睛望著他的模樣,臉上還有淚痕。
他輕輕笑了一下,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被她握在手裏,就想抬起另一隻給她擦擦眼淚,又牽動了胸口的傷,微微蹙了蹙眉。
傅恩錦見狀連忙傾身過去:“你別動。”
裴獻卿隻好抽出被她握著的手,拇指撫上她嬌嫩的臉頰,給她擦幹淨臉上的淚痕,溫聲道:“怎麼哭了?一點小傷而已,玉檀秋沒跟你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