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已經三月有餘,可人太怕了,不知不覺就胡謅了一個數字。
為什麼不說三個月?
人雖慌雖怕,但有一點,林冰琴記得很清楚。
郎中說過,胎兒過了三月,胎象便穩了。
若是丈夫在身邊,行房也可偶爾為之。
但三月之內是萬萬不可的。胎象不穩,若行夫妻之事容易滑胎。
來人不圖財不害命,保不齊是個好色的。
林冰琴心思轉圜間,希望來人存有一絲善念,不對她這個胎象不穩的孕婦下狠手。
萬一,萬一不行。
她眼角餘光掃到桌上的剪刀。
萬一不行,隻有拚死反抗了。
她雙手緊抓著外袍的帶子,腳下暗自往桌邊挪蹭,她首先得拿到剪刀才有反抗和掙紮的機會。
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對麵男人搖搖欲墜的樣子。
對曾墨來說,天塌地陷也不過如此。
他心心念念想要捧在心尖上的人兒,在他不在的時候,被某個挨千刀的男人給輕薄了,不光輕薄了,還留下了野種。
曾墨此刻有嗜血的衝動。
任何理由都不能改變他要殺人的決定。
麵具下,他那張臉獰猙可怕,他一字一頓地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他要把那人給千刀萬剮了。
林冰琴挪蹭再挪蹭,眼見要拿到剪刀的刹那,黑影在眼前突然一晃,剪刀抓到了曾墨的手裏。
她恐慌地往後躲閃,眼見要仰麵倒地時,一條堅硬如鐵的胳膊擎住了她。
林冰琴嚇得一激靈,陡然起身,身子縮到了桌子旁邊。
曾墨僅離她一步之遙,但渾身的冷意與殺氣卻侵襲過來。
林冰琴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想冷靜地考慮眼下的情形,可再冷靜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
目的!
黑衣人的目的是什麼?
她眼睫慌亂地忽閃。
想不出答案令她又慌又怕。
彩葉和星辰在關鍵時候不見蹤影更是讓她備感挫敗。
她閉了閉眼睛,聲音無力地回答:“曾墨。”
曾墨條件反射般“嗯”了聲。
嗯完才驚覺不對,雙目驀然瞪大,逼視她。
林冰琴嚇得頭腦快要炸開,人已經沒辦法靜下來專心思考,恐慌之下,眼眶漸漸濕了,“我的丈夫是曾墨,我孩子的父親是曾墨,是曾墨,你待要怎麼樣?”
眼淚湧出眼眶,她嘴唇哆嗦著,努力挺直胸膛,讓自己看起來威嚴正氣些,表情淩然地說道:“說吧,你是誰,是尋仇還是圖財?若是圖財的話,我可以給你銀票,讓你滿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