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離開。若是尋仇,你衝我來好了。我是曾墨的妻子,曾墨結下的任何仇任何怨,我們娘倆認了。”
說到最後,她已經哽咽了。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曾墨哪怕是死了,他留下的麻煩,她得受著。
要是他在,削掉對方腦袋也會護自己周全。
可現在?
隻有孤零零的她自己。
恐慌、無助、難過、傷心,一股腦湧進腦海,林冰琴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啪直掉。
第56章
林冰琴的眼淚嘩嘩的,但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那樣努力睜大眼睛,任憑眼淚唰唰狂泄,間或抽嗒一聲。
無助、柔弱,我見猶憐,卻還有那麼一點點兒強撐的倔強。
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怕的一次。
曾墨在她麵前殺人那次,她很怕,但隻有短短的一瞬,怕意剛上來,人已經被曾墨護在了懷裏。
這一次不同,怕意漸生,襲遍全身。
她腦海裏甚至產生了這樣的畫麵,上一秒,她還在無聲地流淚,下一秒,已經人首分離,一命嗚呼。
腦漿和血液似乎已彙聚到了皮膚表層,隻等待往外迸濺噴發的那一刻。
正當她淚如雨下的時候,站在麵前的男人,卻忽然身子矮下去,噗通一聲,屈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林冰琴:“……”
麵對此情此景,她不知作何反應。
跪下來的曾墨,扔了手中的剪刀,抬頭慢慢摘下臉上的麵具,隨手往後一扔,仰麵直視林冰琴的淚臉。
他雙目泛紅,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林冰琴:“……”
眼淚依舊在流,她表情茫然,似乎對眼前的狀況反應不過來。
曾墨心如刀絞,為自己的誤會,也為自己的魯莽。
他跪行幾步,慢慢挨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是曾墨,我,錯了!”
“……”
林冰琴盯著曾墨那張臉,除了那兩條疤痕,是曾墨的樣子。
看自己的眼神,是熟悉的。
低沉抱歉的聲音,是他的。
白天就覺得像,此刻洗幹淨臉換上幹淨的衣服,確是他本人無疑了。
哇的一聲。
林冰琴哭出了聲。
眼淚還在流,但不是壓抑無聲的,而是盡情嚎了出來。
一邊嚎,她一邊用手捶用腳踹,發泄般地踢打眼前的男人。
曾墨乖乖跪在那裏,任她踹任她捶,老老實實的,不做任何反抗。
那些個他認識的侍衛如果見識到他還有這般樣子,大概是會驚掉下巴的。
林冰琴心中萬般委屈,嚎夠了,打累了,終於慢慢停歇下來。
曾墨趕緊跪行幾步,從桌上放置的壺裏倒出了一杯水,雙手捧著遞向林冰琴的唇邊,關心而急切地說道:“哭累了吧?快喝點兒水。我不走,你休息一會兒再打。”
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了沙袋,準備候在這裏讓她發泄。
打人也很累的。林冰琴瞅眼自己的手,細皮嫩肉的,就打了這麼一會兒,已經泛了紅。
還要再打?
他的身子是鐵打的,可她不是。
她重重地吸了兩下鼻子,猛地低下頭,就著他肩頭的衣服,使勁一蹭。
鼻涕塗了他一肩。
塗完,她接過杯子,大口大口喝光。
喝完了,往桌上一放。
曾墨討好地看著她,問:“還喝嗎?”
林冰琴搖搖頭。
曾墨抬手,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臉上的疤痕,“你怕不怕?用不用我戴上麵具?”
“不用,已經嚇過來了。”林冰琴繃著臉說道。